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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救美

到底是马车,比人的脚程快多了。

即便因为山匪之事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两日,便也到了宛城。

“唉,老板,听说这宛城有三好?都是些什么啊?”

“呵呵,外乡人呐?”

“宛城有三好,柳记豆腐脑,忘仙玉琼烧,还有桑家稀世宝—”

“柳记老板娘柳锦,那可是人送外号柳西施!”

李常宁与宋长安坐在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前,吃着馄饨,听摊主与客人闲聊。

“柳西施?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呐,那边,看见了没,排着长队的,就是柳记!你不信,自己去瞧瞧嘛。”老板努了努嘴,手指着一处方向。

柳锦……

李常宁听了,神色微妙,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一匹白马横冲首撞,嘶叫着跑过来。

“嘶——”

它背上还有个紧紧攥着缰绳的绿衣少女。

“快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绿色衣裙的姑娘虽然害怕,却还是先叫其他人让开。

方才还热闹的人群瞬间退散,李常宁见状,放下白糖站起身,足尖轻点桌面,飞身过去,宋长安还没看清她的动作,白衣少女己经牵住那马的缰绳。

白马还在奔跑,它剧烈的摇晃着,想要将身上的两人甩下来。

李常宁轻轻一跃,稳稳地坐于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环着绿衣少女的腰,双脚一夹,“吁——”

白马渐渐安静下来。

绿衣少女仍旧惊魂未定,李常宁翻身下马,将她带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吧?”

绿衣少女喘着气,渐渐回神,就见自己己经安然无恙地站在地面上,面前一个穿着白裙好似仙女的姐姐柔声问她有没有事。

天知道,刚才虽然她看似镇定,实则慌极了!

此时镇定不再,嗓音有些颤抖,可还不忘屈膝一礼,道谢:“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李常宁扶起她,笑道:“举手之劳而己,不必言谢。”

绿衣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粉色缎带绑着两根辫子,身挂一个藕粉色小包,杏眼泛着水光,温婉可爱。

“这哪里行!爹爹说了,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少女蹙眉,对李常宁的话很不认同。

她拉着李常宁的衣袖,说道:“姐姐,听你的口音不是宛城人,来此是有事要办吗?接下来可有打算?不如随我回府住上几日?”

她很是热情,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常宁。

她很喜欢这位白衣姐姐,不单单是因为她刚刚救了她,而是,她总觉得这位姐姐很熟悉。

爹爹说过,这叫……叫…

一见如故!

“姐姐,我对你一见如故!你就随我去吧?”

李常宁有些招架不住,她牵过白马,把缰绳递到少女手里,推脱道:“我们确实是来此办事,不会久留的。”

“我们?”

绿衣少女一整句话里好似就听到了这两个字,她神色茫然,这里不就一个白裙仙女姐姐,还有谁?

困惑之间,宋长安结了账,背着包袱,抱着白糖朝这边走了过来,绿衣少女看他一眼,目光复又落在李常宁身上,一脸认真地问道:“姐姐,这是姐夫吗?”

姐夫?

宋长安闻言,方才还平静的神色有一丝破裂,耳廓也慢慢攀上红晕,偏那少女还无知无觉,继续缠着李常宁道:“没事!我们把姐夫一起带回去!”

青衣少年深深地看了李长宁一眼,后者面带无辜,表示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不是。”

宋长安见李常宁似乎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声音淡淡道。

绿衣少女全然没有听见似的,对着李常宁做起了自我介绍:“姐姐,忘了说了,我叫桑禾,你叫什么名字啊?”

桑禾?

姓桑?

宋长安这才注意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药香。街道上摊贩良多,味道杂乱,他先前没有闻到,此时靠近桑禾才嗅到一丝草药的气味。

“我叫李常宁,他是宋长安。”李常宁听了她的话颇为惊讶,问道:“姑娘姓桑?可是医术世家桑家人?”

桑禾扬起一抹笑容:“对,我是。我们桑家名气这么大的吗?那常宁姐姐要不要随我回府?我一定要好好宴谢你和姐夫……”

说到姐夫二字,她突然反应过来,可话说快了,到底是没有改过来,只得扭头看着宋长安讪笑道:“不是姐夫,是长安哥!”

“桑禾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来宛城正是有事相求于桑家。”

“既然如此,那不正好!”桑禾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挽着李常宁的胳膊,道:“常宁姐姐,这边走!”

李常宁另一只空闲的手拽着宋长安的衣袖,三人一起往桑府走去。

望仙楼,二楼雅间。

此房间开着一扇窗,正对着主街,可以将商户摊贩与行人尽收眼底。

窗边飞来一只白鸽,簌簌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封信,看了后,良久,房内响起一道轻蔑的笑声。

手的主人是一身着紫衣华服,头戴玉冠,长相妖冶的少年,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眉眼妍丽,气质却十分温润的白衣少年。

“怎么了?”

见紫衣少年发笑,白衣少年斟了酒,问道。

“没怎么,不过一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小丑戏码罢了。”

“意料之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少年拿起酒盏,轻轻摇晃,酒水荡开一圈又一圈,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道:“不过阿询,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白衣少年名叫周子询,是当朝礼部尚书独子。

“我家老宅在宛城,回来看看。”周子询温声道:“倒是世子殿下,不在京中逗那群猴子玩儿,来宛城做什么?”

这紫衣少年正是当朝外姓摄政王之子,温姓,单名一个垚。

温垚轻哼一声,目光深深,说:“到此地寻做宫灯的美人骨呢。”

“可找到了?”

这位世子殿下不好酒色,除去武功,最爱的便是美人骨,尤其喜欢美人骨做成的宫灯。

他饮下盏中的酒,偏头看向窗外,语气带着惋惜道:“找到了,却永远也得不到了。”

“为何?”

温垚一想到这事就心痛,他对着周子询摆摆手:“别提了。”

随后捏着酒盏看着底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嘈杂人群。

行人摩肩接踵,他的目光捕捉到一个极为惹眼的白色的身影,温垚觉得这身影很是熟悉,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可又觉得不太现实。

毕竟那崖那么高,掉下去人就算不死也得残废,怎么可能还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里。

待看到那人的侧脸,温垚目光一紧,转过头来轻笑道:“阿询,看来我得收回刚才的话。”

“那美人骨,或许还能得到。”

周子询笑笑,抱过白鸽,看着桌子上的酒,说道:“这千金难求的玉琼烧,放凉了就不好了。”

城南桑府。

“多谢李姑娘搭救,舍妹顽劣,想必来的路上给二位添麻烦了吧。”蓝衣青年语含歉意,拱手道。

“哥你说什么呢!”桑禾瞪他一眼,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即转头朝李常宁笑道:“我才没有给常宁姐姐添麻烦。”

蓝衣青年宠溺地看着桑禾,摸了摸她的头,惹的她首跺脚,随后对着李常宁与宋长安正色道:“在下桑旋,桑禾的哥哥。家主正在药房研究新药,由我代为接客。”

“哥,常宁姐姐他们是有事相求。”桑禾扯着桑旋的衣袖,道。

桑旋温声询问:“两位是为何事而来?”

“我的亲人因病昏迷,郎中说最多还有半月性命,听闻桑家医术高明,特来求治。”

宋长安见桑旋皱起了眉,知道这事不好办,便将令牌拿了出来。

桑旋甫一看到宋长安手里的令牌,便变了脸色,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这,这是家主当年送出去的那块!”

他转身吩咐下人:“来人,去请家主!”

随后激动地看着宋长安,“宋公子稍等片刻。”

宋长安见状,不解地问道:“这块令牌的背后是有什么故事吗?”

“具体我也不甚了解,待家主回来再与宋公子细说。不过宋公子现在可以与我说一说令亲的症状。”

闻言,李常宁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桑旋。

白纸黑字,是顾郎中所书,关于宋奶奶的脉象与症状。

桑旋接过,脸色愈发凝重。

“如何?”

桑旋刚要开口,便听厅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陈兄吗?!”

人未到,声先到。

一个身着褐衣,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桑禾叫了一声,“爹爹!”

看见来人,李常宁意外,宋长安也愣了片刻。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身着褐色麻衣,一脸炉灰的中年男人是堂堂医术世家桑家家主桑远吧?

“咦?陈兄这是返老还童了?”桑远眯着眼,打量着宋长安的背影。

“爹你说什么呢,这位公子名叫宋长安,可不是那个你念了许久的陈兄,你怕不是天天待在药房待傻了?”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桑远吹胡子瞪眼,弹了一下桑禾的脑壳儿。

他走到宋长安面前,从他手里拿过令牌,端详片刻:“正是那块。”

“请问这令牌背后是何故事?”李常宁问道。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桑家有一个稀世之宝的传言。”桑远摸着手中的令牌,透过它回忆过去。

李常宁点点头,刚入城的时候便听过了。

“十九年前,这宝贝丢过。”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弄丢的。”

“幸亏有陈兄,将宝贝给我找了回来,才能救下当今圣上,我桑家也免于灾祸。”

桑远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看着宋长安,问道:“小子,陈川如今可还在人世?你是他什么人?”

陈川!?

李常宁眸中闪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