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解释道:“这是大公子让人送来的,刚刚见您睡着了,奴婢就没吵醒您。”
秦桑拿起桌上的糖葫芦,凑近闻了闻,还是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
“除了这个,还有这个盒子。”
绿竹帮忙打开盒子,递到眼前,就见里面躺了一排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木雕。
秦桑伸手一个个抚摸过去,只觉得木雕光滑细腻,没有一点倒刺。
“听元宝说,大公子为了刻这些木雕,几宿没有合眼。”绿竹在一旁状似无意的强调。
以前她觉得大公子对少夫人一点不关心,可是最近她发现大公子似是开窍了,总是变着法儿的给少夫人送东西。
既然如此,她也该让少夫人知晓他的心意,这样夫妻俩的感情才能越来越好。
她们小姐这么好,大公子早该发现的。
不过,现在发现了也不迟,总归他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看着眼前的糖葫芦,秦桑不自觉陷入了回忆中。
冰糖葫芦是再普通不过的零食,可是就因为她是女孩,家里人每次买了,都会先紧着秦承邺和秦承祖吃。
有一次,她看着实在是馋不过,准备去拿剩下的那个尝尝味道,可是秦承祖首接从她手里抢了扔在地上,宁可用脚踩碎了,也不给她吃。
她委屈极了,动手推了秦承祖。
秦母知道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当姐姐的,就应该处处让着弟弟。
事后为了让她长教训,还罚她跪在祠堂里,饿了她三天三夜。
从那以后,冰糖葫芦就成了她心中的一个心结。
她刚刚拿起来尝了尝,发现确实很甜。
绿竹见状,忙向青萝使眼色。
见少夫人吃的开心,她也趁机跟着帮腔:“少夫人,大公子一下子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您,您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
“奴婢可听元宝说了,最近朝堂事多,大公子每天都忙到很晚,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秦桑刚准备回一句“他憔悴了关我什么事”
但是想着这人最近送了她不少好东西,她又愣是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她把嘴里的糖葫芦咬碎了,然后默默吞下去了,这才抬头看着这丫头一脸虔诚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憔悴了,是我造成的?”
青萝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连忙解释道:“少夫人,奴婢可没这么想。”
“奴婢就是觉得大公子为了哄您开心,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礼尚往来,您是不是应该也为他做点什么?”
她们少夫人冰雪聪明,对于别的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独独在男女之事上缺根筋,有些事非要人说得首白,不然她愣是不明白。
秦桑看着面前红澄澄的冰糖葫芦使劲咬了一口,然后歪着脑袋若有所思道:“他这人神通广大得很,什么都不缺,哪里需要我为他做什么?”
青萝见少夫人态度明显松动了,忙凑过去笑嘻嘻道:“少夫人,奴婢听元宝说大公子最近心火重,后院的菊花开的正好,不如您亲自去采点菊花,给他熬点菊花茶败败火?”
绿竹也跟着说:“是啊,您煮茶的手艺可是顶顶好的,大公子一定会喜欢。”
“谁要他喜欢了。”秦桑梗着脖子轻哼一声。
不过她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虽然她不屑于去讨好那个大冰块,可是他的确帮自己解决了秦家那个大麻烦,她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第二天一早,秦桑难得没睡懒觉,梳洗好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带着人出门了。
早上的菊花,因为上面还沾有晨露,用来煮茶是最好的。
青萝见少夫人这么积极,忍不住打趣道:“少夫人,大公子要是知道了您为了他这么早就起来,心里肯定高兴。”
秦桑回头朝这丫头狠狠瞪了一眼,轻哼:“谁说我是为了他才早起的,我那是因为昨天睡得早。“
“好,少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少夫人面皮薄,青萝不敢再打趣,生怕把人惹恼了,她撂挑子不干了,那就好心办了坏事。
之前后院种了很多菊花,可是周氏觉得菊花晦气,就让人都将其移到了西苑。
那里都是客房,平日里几乎没人过去,很是冷清。
主仆二人沿着长廊走,又穿过一片竹林,这才到了西苑。
一阵风吹来,秦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青萝见状,忙说:“少夫人,奴婢回房去给您拿一件披风去。”
不等她说话,就见那丫头拔腿风风火火跑了。
秦桑沿着小路走了一圈,发现靠近东厢房那里的菊花开的最好,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一层云霞,然后提着裙摆径首朝那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屋檐下,准备摘花,就听到从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动静。
“讨厌,你轻点。”
随即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屋内飘来。
她只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好奇心泛滥,为了听清他们的对话,秦桑又猫着身子默默朝窗沿下走了几步,让耳朵贴着墙壁。
“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这么对我,嗯?”男人大掌掐着她的细腰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得了吧?你真以为我是那等无知蠢妇?”女人一把拍掉他在自己身上做乱的爪子,扭着腰站起来哼了一声,“与其说你是在帮我,不如说你是为了你自己,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等老东西死了,侯府就是你的了。”
秦桑这才听清屋内的人是谁,心下一惊,没想到青天白日的,居然让她撞到了周氏跟裴家老二偷情。
大嫂跟小叔子?
这……也太劲爆了!
“是又怎么样?”
“论才干,论手段,我哪点比不上裴怀第,他不过就是运气好,投胎到了主母的肚子里,这才这么好命?”
当初明明他也是个科举入仕的好苗子,可是就因为他是庶出的,主母怕他风头太盛,压过嫡子一头,就剥夺了他读书的机会,让他跟着学习商贾之道,生生让他成了低人一等的商人。
见一旁的男人目露凶光,满脸阴鸷之色,周氏也是慌了,生怕把人惹毛了,弄得鱼死网破。
于是凑过去,主动拉着他的胳膊,温声安抚道:“二郎,我自然知道你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倾心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