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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渡灵

两日后,县令亲自登门拜访,将京城送来的“解药”交给我先看。解药是一罐红色的水,县令说,只需滴一滴入药,疫病即可病除。可我总觉得这玩意十分眼熟,仔细回想,是了,当年圣教大长老不就用过这种吸取凡人精气的血引子么?且这品质还要高不少,显然出自仙盟高阶修士了。

先下仙毒,再用血引做解药,无声无息收缴了一波凡人精气,还让凡人感恩戴德。

考虑到人间规则,我对县令道:“这解药可用,但药效凶险,大人,这几日由我缓解其药效后再用吧。”我总不能教唆一个县令反抗京城指示,唯有自己来炼大量解仙毒的符咒了。

县令喜不自胜答应,说我真是救苦救难的神仙道长。

神仙?我倒想做神登仙,若能,我也不会在这整日破罐子破摔。

奈何自己这身子已被榨干得不能再榨,整整三日才只凝出六张解仙毒的符咒。晚间凝第六张时,两眼昏黑,再这么下去恐怕金丹又要长缝。不过,一定要如此的话,长缝也不错。

我想向后找躺椅靠一靠,却靠入了一个怀抱。

他来得正好,我还没救几个人,还不想着这么快就废了修为。我转身去扒他衣带衣襟:“快些,我要灵力。”

桓九约是被我这主动惊到,一手托在我后腰,并无动作:“远之,你若马上就要灵力的话,其实可以直接……”

我不想听他废话,便搂了他脖颈,堵住他的嘴。霎时桓九搂我的动作也不再轻柔,一声裂响,撕烂我衣。

待滚到榻上时,他结束了这吻,一手轻点我各种地方,笑道:“远之还虚弱着、这些痕迹也没退,本君本想着要怜香惜玉些呢。”

我道:“不需要。只需你将我灵力补满,怎么玩都可以。”

桓九捧住我脸,透红的眸潋滟着无尽思绪:“远之要走了,就开始这样补偿我。叫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我道:“那就把我带回去锁着。”

他摇了摇头:“本君还是先把远之补满吧。既然远之喜欢这样补,本君便这样‘好好’地补。”

他将“好好”二字说得着重而缓慢,我本不太明白是何意,可翻覆四回后,我有些明白了。

他每次都只渡给我一点点灵力,四回下来都没补到我这金丹期灵力上限的一半。我委实忍无可忍,捏着他肩膀将他摁下:“桓九,好玩吗?!”

桓九抬手勾我一缕发,笑道:“本君只保证给远之补满,没保证要补多少次。且是远之自己说想怎么玩便怎么玩的。”

他前日里跟我扮可怜掉眼泪,果然都是专供我的装腔。这才是真正的他。我气得拧住他脖颈,又下不了死手,只好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给我一次性补满?我还要用灵力去画符救人,不能跟你在这耽搁太久。”

桓九拿出一根红绸带:“你将眼睛蒙住,再手臂吊起来一回,我就一次性给你补满。两年前远之也是差不多如此侍奉本君的,本君怀旧。”

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总觉得他这前后转变,略显怪异,却又不知怪异在哪里。

他,真的只是单纯恨我要离开他吗?

我自诩从来都将他的心思瞧得清清楚楚,可这些时日,却觉有些瞧不清了。

桓九再递了递:“要么我们就再来四五回,我不介意。”

算了,由着他吧。

我将红绸带接下,绕系在自己脑后,蒙住了双眼。

之后的事,我就不想提了。言而总之,他趁我看不见拿出了合欢阁的东西、且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是哪一个,他尽兴无比,我恨不得给他颈侧咬个血窟窿。

一个时辰后我忍无可忍:“桓九,你能不能别用这些玩意了?快点自己来,我要灵力,我还有正事要做!”

桓九还在那乐呵呵:“远之答应过想怎么玩都可以,伺候本君也是正事呀。以后本君都碰不到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本君这几日玩个痛快又如何?”

我真想一脚给他从榻上踹下去,然而合欢阁的玩意一发力,我便什么力气都提不起了。

后来,他是将满溢的灵力渐渐渡给了我,我却无法再动弹,死肉般由着他。中途眼上红绸带晃了下来,我一眼便见着自己身上旧痕未褪,又添无数新痕,像给无数人糟践了一般。我再也不敢说他没意思了,他抛却对我的温柔慢哄、狠下心,实在是非常恐怖。我甚至怀疑我若此时还是个凡人体质,是否真会这么给他玩废。

行到深处,我意识已有些迷糊,看桓九的脸仿佛有两张,又仿佛有四张。他眸色那么深情,行动上却在疯狂折磨于我,恨不得将我这样活活拆掉。

逐渐我连他四张脸都瞧不明晰,视野由外向内暗下来,在最后灵力渡入的时候,耐不住偏头睡过去了。

再醒转时,我身上已被扮回人样,且灵力充足、浑身是劲,红绸带散在旁边。我立即下榻去想继续画符,不料放符咒的案几后坐着桓九。

而那符也不止六张,而是两大摞,虽然大部分都是魔修所用黑符。桓九提笔符纸上,还在依我符咒的样画一张新的。

我瞧着那两摞,估摸这个耗费灵力不小。但想起他昨日所作所为,我心头又一股闷气,便道:“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对么?”

桓九叹息,转了圈笔:“远之太不注重自己身体,趁你不备来帮你把这些事做完,短时间远之便没有伤己身的理由了。”

我听得想笑:“魔尊大人乘人不备的方式真别致。”

我坐到他身侧去,将手捏住:“别写了,你的灵力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你在这里写再多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这起头,是想正经开始谈正事。桓九却将我腰一搂,贴着我脸侧道:“看来远之对这疫病有了新收获,说来听听。”

我将先前关于血引的分析讲来,最后道:“这件事,我们很不好直接插手。如若以圣教名义插手人间事,那修真界战争必将蔓延人间、累及凡人百姓。用手无寸铁者累累尸骸为自己铺路,圣教就和仙盟没有区别了。”

桓九微微颔首:“嗯,不能开辟这个战场。”他想了想又道,“远之聪明,我有一想法,想请教远之,不知是否可行?”

我道:“你讲。”正经真好,希望多多正经。

桓九字字认真道:“如今,合体期大能唯有三人,西方两人,我和乐扶苏,我们是西修真界的两个支点;东方一人,彭山远,也是仙盟目前唯一一个支点。倘若我们能想办法将彭山远斩首,釜底抽薪,仙盟必然溃散,战争也就打不起来了,一切将会结束。”

我记得这想法他先前模糊提过。我道:“异想天开。彭山远修为甚高、现在还在疯狂搜刮各种东西突破大乘,他若肯出全力,你和乐扶苏未必是他对手;另外,此人非冲动之辈,想饶过仙盟重重防线斩首他,如何容易。”

桓九轻轻搁下了笔:“远之没有否认,只要他死,就能结束战争。”

我点头:“是。但这两个问题解决不了,斩首就是空谈。所以这个想法不可能做到,你回去好好经营圣教,做好战争延续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准备。”

起初分明是他在霸气搂我,此时却变成了他往我胸前靠过来,像个撒娇的孩子:“嗯,我都听远之的。”

我抬手搭着他肩膀,瞧着案几上这堆符,道:“这些足够治好这镇上所有疫病患者了。治好他们之后,我就搬个地方,搬去个远的。”

本来就是打算,一步步离他更远的。

桓九在我怀里僵了僵身子,语气却平静:“远之……会给我这次新住处的位置么?”

我一丝丝捋他的发,极尽温柔:“这一次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了。”

他仰起脸来,往前轻啄我唇角,眉眼间氤氲着笑意,像是半点都不难过:“好,远之完全抛弃我之前,我会经常来找远之私会,经常来检查远之有没有自伤身体、身上是不是满满当当的。”

不久,桓九便离去了,背影潇洒得如同个刚从勾栏走出的少年郎。

红绸带还散在床头,他没有拿走。

桓九以为给我备好两大摞救人的符,我便不会自耗灵力,他以为得也太天真。我的最终目的,本就是将他给我的金丹完全奉还与苍生。

听说播阳镇疫病泛滥,连仙师给的解药都不够用,我第二站直接去了播阳镇隔绝出的疫区。但我并未在给桓九发回我在这里的位置,因为播阳镇是仙盟范围内的城镇。我打算在这里将符咒耗光、灵力用尽,再回圣教下城镇,叫桓九来给我补。

他什么时候嫌烦不想补了、或我什么时候烦了他,便说明我与他已彻底缘尽。我就自碎金丹,用最后的灵力画符,从此销声匿迹,做个永世凡人,躲在暗处,专心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