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许云霁回雨镇的时候，《受害人》剧组的主演吴禹还在程也面前炫耀，说他收工后要忙着陪女朋友逛街。
程也疑惑，他不是分手了吗。
他道：嘻嘻，我们年轻人说分手都是闹着玩的，何况我女朋友现在转行做演员了，都是演员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程导，难道许云霁不会陪你逛街吗？哦对，许云霁是大学生，您不是年轻人，不喜欢逛街。
一段话，直接在程也雷区上蹦迪。
吴禹距离被开除剧组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今天，她也是有人陪逛街的人了！
李芸拖着行李箱灰溜溜地离开，程也则和许云霁再次全剧组巡视了一圈，昂首挺胸，特意在吴禹面前路过，眼神仿佛在说：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正在和女朋友闹别扭吵架的吴禹有气无力地附和点头，满足导演幼稚的炫耀行为。
很快，两人来到附近的商业街。
程也的确不喜欢逛街，她也没逛过街，连去超市都很少——除了和许云霁一起逛超市那次。
她奉行的原则是，如果没必要买什么，有什么好逛的，逛街多累，还不如睡觉。
如果有需要的，直接选好款式做计划，去专营店购买即可。
不过，这次一切好像变得有些不同。
傍晚的商业街仍旧人群熙攘，热闹非凡，一家家店铺亮着漂亮的灯光。
许云霁牵着程也的手，能感受到她掌心有些凉，仿佛是紧张导致。
程也的背脊挺直，表情清冷端方，一板一眼地观察着周围。
他知道，她只有在家里的沙发上才会瘫成一滩水，这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未知领域”，她会很紧绷。
路过几名并肩走的行人时，许云霁稍微侧身，轻轻扣住程也纤薄的肩膀，怕她被人群挤到，也替她阻拦那些人窥探的目光。
程也不矮，但许云霁还是比她高很多，一个这么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要将她拥入怀中。
程也仰头看许云霁，流畅的下颌线条，嘴唇是浅淡的绯色，看起来很好亲……
这副相貌，还有这肩宽腿长的身材，让人看着就上头。
“走，我们去那家店！”她指了指远处自已熟悉的高级服饰店。
这家店的东西不便宜，程也很多衣服都是从这里买，她刚走进去，一名女店员就迎上来，已经认出了她。
“程小姐，还是看当季的女装吗，请您跟我来。”
女店员态度恭敬又客气，却在看见程也身旁许云霁的时候，瞳孔一震。
凭着自已极高的职业素养，她才没叫出来。
今天这是什么好运气，居然让她遇见了她嗑的“许你一程”正主！
许你一程这对CP，虽然不是明星艺人，但凭借超高神颜和顶级氛围感，已经在网上众多CP中杀出一条特有的男大和姐姐赛道。
网上有人说什么，程也身份不凡，怎么可能和许云霁这种还没毕业的男大学生在一起，就算是官宣了，也就是玩玩。
可现在呢，他们一起来逛街了！
女店员嘴角的笑容都要压不住了。
“您有什么要求？”
程也将许云霁推上前：“今天不是我买，我要给他买一身正装，再买两件休闲款式的衣服，风格……都试试吧，穿着要舒适一些。”
女店员内心在尖叫。
“外婆手术成功，庆祝一下。”许云霁的双眸格外明亮，程也避开他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开口，仿佛是在解释为什么忽然带他来买衣服。
她庆祝的方式就是花钱，今天没想给自已花，给他花也一样。
许云霁的内心也在……咳咳，他现在很想掏出手机，登录个小号昭告天下，他女朋友带他买衣服了。
许云霁被店员带去试衣服，程也在这边逛了逛，也帮他选了两件，又看向一旁的首饰专柜。
片刻后，许云霁走出来。
他换了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里面是整洁的黑衬衣，领带挺括，似一段墨色锦绣铺就的浮华，气质清贵卓越。
许云霁身姿挺拔，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得窄腰长腿，有种克制的禁欲感。
他表情有些冷淡，眼神在程也拿起某件耳饰的手上掠过，内心一动。
霎时间，周围响起惊艳的惊呼。
“这是哪个明星？好帅啊……”
“靠，这不比什么明星帅。”
“是程导的男朋友，好伟大一张脸，还有这身材，嘶……姐姐的快乐确实难以想象！”
女店员本想替许云霁整理一下领带，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看向程也，用眼神说：程导，您来。
没想到，程导也和店内其他路人一样，正失神而惊艳地看着自家男朋友。
啧啧，女店员怕自已笑的太猥琐，连忙捂住嘴。
程也蓦地回过神，咳了咳，维持着清冷的表情。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程也放下自已正在看的耳饰，走上前，纤长的手指落在许云霁衣领处。
“许同学，你生的真好看。”她看着他俊美的脸，真诚地赞叹，语调忍不住上撩。
程也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微凉的指尖蹭到他的下巴，像冬日里渐融的雪。
这时，一名店员的声音传到他耳边：“许云霁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一直都不怎么笑呢。”
“是啊，程小姐笑的倒是很开心，难道她才是许你一程中卑微的那个……”
许云霁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扬起唇角，想要证明什么。
程也还上下打量着他，眼眸愈发清亮，两根莹白的手指却不紧不慢地抵在他唇上。
“这身衣服还是严肃些帅，别笑，你笑起来——”
她还没说完，就见许云霁目光倏然微变。
程也连忙止住了话语。
许云霁定定地望着她，黑眸里翻涌着深沉的情绪。
程也自知失言，她本意只是想说这衣服和许云霁冷着脸严肃的样子很配，但听起来却像是强调——
别笑，你笑起来就不像沈昼白了。
程也已经许久没有在看见许云霁的时候，想起沈昼白的脸。
他们并不像，可她不知该怎么向许云霁解释，许云霁又不是真的喜欢她，她解释什么？让她说那些，她说不出口……
许云霁凝视着她，心脏收缩似的疼，抿住了唇，脸上的笑容已经转瞬即逝。
——她看向他时，眼底流露出的惊艳，其实是透过他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是不是她对自已那些许微不可察的喜欢，也只是对那个人喜欢的折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