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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出乎意料的代价

“不过”

“如果你求我,我也可以不……”

“你动手吧”

勘探员的回答,盖过了愚人金的最后一字。

说出这句话,不是他真的愿意接受被挖一只眼的代价,也并非是想故意激怒愚人金。

而是看着愚人金完好无损的双眼。

出于理性的判断。

勘探员赌,愚人金不会下手。

“……”

愚人金短暂沉默,灰白色死灰般的瞳孔,倒映着勘探员的每一丝面色变化。

在手中的力道又一次重重摩擦过后,留下不知深浅的寒凉痕迹,愚人金松了手,指腹离开勘探员的右眼。

“勘探”

愚人金忽的一笑,有些渗人。

“你在难过?”

勘探员心下一沉,目光向下,不明白愚人金为何突然这么问。

“难过就对了”

“你本就没有资格愉悦”

“你就该是卑微的,是这个世界的底层”

愚人金是矛盾的,他自诩为高傲的一方,藐视着勘探员的渺小。

时刻鞭挞着对方的尊严,又乐见于他的反抗。

却在反抗碰触到自已的底线时,夺走勘探员最后的傲气。

但又不愿真见他颓废荒芜。

偶尔给予他,来自上位者岌岌可怜的施舍。

“如果你愿意承认”

“我是唯一的诺顿·坎贝尔,而你,是我的影子”

“代价什么的,我可以暂且既往不咎”

勘探员抬眸,在温暖的被褥中捂了一夜,后背泌出一层薄汗。

“你要我放弃人格?”

“不”

愚人金指尖划过勘探员发梢,粗糙凹凸不平颗粒的触感硌在其中,插入发间。

“你可以保留自已那些可悲的意志”

“但”

“我要你,是我的”

无论精神还是肉体,毫无保留的归顺愚人金,只当一个留有一丝自我意识的影子人,没用的废物傀儡。

“我做不到”

勘探员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是个二选一,不接受成为我的影子,那就只能承受代价”

勘探员偏头,向愚人金这样低劣的人低头,当他的影子,和让他承受未知的代价,他哪个都不想选。

他很想反抗,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这样做,下场怕是更惨。

可眼下,他还没有能对抗愚人金的实力。

唯有沉默如羔羊,任人宰割。

“好吧”

愚人金的语气表面上听,带着惋惜,但实则,却是正中他下怀预料之中的得逞。

勘探员这样的贱骨头,就是要慢慢打碎,听他寸寸断裂的声音。

“这是你自已选的”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愚人金抬手,勘探员潜意识自我保护的阖上双眼,呼吸也一同停滞。

那手没有伸向勘探员,而是抓住二人身上的被褥,将其一把掀开。

“下来”

“出了地下十九层这么久了,还没出过这个房间吧”

“带你去屋外看看”

愚人金先一步下床,转身,笑着看向勘探员。

有关“代价”的这一话题,突然被跳过。

勘探员睁开眼,不知道愚人金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绝对,不会只是出去看看而已。

……

屋外。

昨日,下了近乎一天暴雨。

此刻的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用力踩上一脚,便能溢出水来。

冬日,寒风瑟瑟,夹杂着潮湿。

勘探员随愚人金来到屋外,刚刚踏出房门,一阵风便袭入他的后背。

身后的薄汗在寒风下化为凉意,使得衣物紧贴在身上,皱巴巴一片,不舒服,且叫人泛冷。

愚人金低头,与勘探员对望。

“看到那边的那个洞口了吗?”

“嗯”

愚人金扬起下巴。

“金矿,我的”

“旁边的另一个洞口,看到了?”

“银矿,我的”

“还有那边,第三个洞口”

“钻石矿”

“还是我的”

愚人金眯起眼,贴近一步。

“你曾经求而不得的,我现在用之不尽”

“勘探,羡慕吗?嫉妒吗?”

“想要金子吗?”

愚人金站在勘探员的身侧,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看向那金矿的入口处。

有些东西,在曾经最需要最渴求的时候,没有出现,多年后,哪怕拥有了一模一样的,甚至更多,也很难再有当年的悸动。

当然,钱或许可以是例外。

温热的气息打在勘探员的耳尖。

“我不给”

勘探员:……

勘探员拳头硬了。

愚人金愉悦的声调,更加愉悦,欣赏着勘探员的敢怒不敢言。

只是,随着一阵风袭来,看似友人间玩闹的气氛,也随之一同被吹散。

“勘探”

“我们来谈谈代价?”

轻松的语调沾染冷漠的色彩,耳畔温热远去,昭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掩埋在寒风中的残忍。

愚人金带勘探员出屋,炫富是之一,缘由之二,也是不想他的血,再次弄脏了自已的黄金地板和家具。

“跪下”

镐子的锋利一角,抵上勘探员的后背。

勘探员咬牙,单膝下跪。

另一只还在倔强的腿,被愚人金一脚踩上,重重压下。

勘探员垂头,浅浅的皱眉,地面渗出的水,让他的裤子一点点变得浸湿透凉。

“挖眼就算了”

愚人金脱下手套,随意丢在勘探员的脚边,用那已不是人类的手,抚摸他的眉眼,探究他眼底的不甘。

“你真软”

“真让人想毁掉这柔软的触感”

“你说,如果用镐子击打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愚人金的镐子分别从勘探员的侧脸、后背、胸口划过。

“在殷红沐浴下,布满交错的结痂躯体,会不会触感同石头一样?”

勘探员盯着那镐子,不说话。

镐子不是鞭子,沉重的石块造就的锋利镐子,若是打在身上,施暴者不控制力道,可能一镐子就能让他嘎。

“不过,还是算了”

“就这样毁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愚人金抱着勘探员相对而言软绵绵的身体,睡了几日。

他想,要是怀中人也变得同他一样,两块石头抱着一块,会硌的他不舒服。

却从未考虑,这几日,他把石头手臂搭在勘探员的身上,对方会不会不舒服。

“不弄瞎眼睛,也不毁了身子”

“你说,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代价?”

勘探员喉间微动,被愚人金收入眼底。

“还有嗓子”

“可以把你毒哑”

虽然很想看勘探员说不出话后,那惊恐无措的模样,但若是真毒哑,愚人金也就听不到勘探员再叫自已“哥哥”了。

还是挺想听的。

愚人金自已否决了自已的多个提议,在勘探员眼中,他莫名其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惋惜什么。

“勘探,这样吧”

愚人金依依不舍松开手,坐定在身后的黄金椅子上,以绝对在上、把控主权的暴君上位者姿态开口。

语速被刻意放缓,愚人金大抵是在斟酌,不知道又要吐出什么刻薄的要求。

“跪着唱首歌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