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小杰克被翻了个面,整只杰软趴趴,看着了无生机。
杰克微微睁开眼,雨中撑伞者不是他想骗的奈布。
而是古董商。
“爪爪杰”
古董商蹲下身,碰了碰那只张开的爪子,小杰克小小“啊”了一声,随后眼前一晃,眨眼间,就被古董商抓住抱起,放在了肩头。
“啊啊!”
小杰克本想挣扎一番逃跑——不想古董商救,只想奈布救。
但他小小的一只,压根不是古董商的对手,被对方牢牢禁锢在怀中,四肢胡乱摆动,没逃掉,屁屁还挨了轻轻的一巴掌。
“啊啊!啊啊啊!!”
杰克炸毛。
——你怎么敢的!奈布都没这样打过我!!
小杰克手舞足蹈,哇哇乱叫。
“别乱动,带你去别墅找佣兵”
小杰克一秒安静,乖巧懂事。
“啊,啊”
——好的,好心人。
……
别墅内。
小杰克裹着粉色的大毛巾,坐在了正噼里啪啦,燃着炉火的暖炉边的方形红丝绒小枕头上。
被几只大求生者围观。
“为什么叫他爪爪杰?”
木偶师不曾弯腰,垂眼俯看,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戴面具的小东西。
“这件事说来话长”
“总之,是园丁取的名字”
“你看,他有小爪子,而且是杰克的儿子”
“杰克是谁?”
“一个会隐身,也有大爪子的监管”
高大的求生者们又开始废话,还好杰克有面具,替他遮挡住一脸不似孩童般的厌倦神色。
说好的带他去找奈布,奈布呢?奈布的兜帽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不是骗小孩吗?
杰克站在枕头上,踮着脚尖,目光穿过众人的肩头,眺望楼上。
某间房门打开,杰克只看见一个绿色的兜帽尖尖。
他立刻扒拉开木偶师和古董商,从二人中间的缝隙挤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奈布,你怎么可以让别人救我。
“啊啊啊啊……”
——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在乎……
杰克狗爬窜上楼梯。
楼梯口,奈布刚迈出一步,似乎正欲下楼。
手中拿着一把伞。
原本委屈爬行在楼梯上的杰克,看见那伞,一愣。
奈布低下头,对上了小杰克闪烁的目光。
裹着粉色毛巾的小杰克,呆滞的看着他,搭在头上的毛巾,滑落到肩头,湿哒哒滴着水。
“啊”
小杰克弱弱叫了一声。
奈布目光游移,悄咪咪把手中的伞,往身后挪了挪,藏起来。
“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奈布放心不下我!
杰克装出一副泪眼汪汪,久别重逢的可怜弃犬模样。
却也是真有几分感动。
他抽了抽鼻子,一个跳起,扑进奈布的怀里。
奈布被撞的退了半步,藏在身后的伞,差点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爪爪杰,你好脏,松手”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
“呜呜,哇呜呜呜”
杰克不松,抱的更紧了,怀念着身前久违的奈布的味道。
“男孩子不可以哭”
“哇啊啊!啊啊!”
——你把我丢下,你不要我!
奈布沉默了片刻,听不懂,但猜测了一下小杰克想要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真的不认识路”
“抱歉”
“哇?”,奈布猜错了杰克的意思,但猜错的正合杰克心意——奈布越对他有愧,他就越能利用这一点,拐他回去。
小杰克仰起脑袋,乖顺的不再假哭。
他爪子微抬,指了指奈布的房间。
“想去休息?”
“啊啊”
——想和你睡。
“洗漱完才能休息”
“啊啊啊”
——能上床就行。
二人的交流看似没有障碍。
小杰克又一次成功进入了奈布的房间。
杰克偶尔也会胡思乱想——说不定那个黄衣之主噤了他的声,是真的在帮他。
以他的性格,变小后,见到奈布的第一眼,说出的第一句话,必然是带着浓浓占有欲的气息,瞬间就会被识破身份。
现在虽然只能“啊哇呜”,但也显得整只杰弱小可欺,反倒让他更容易接近奈布。
不过,黄衣之主有这么神机妙算和好心眼?
杰克不愿承认。
把能成功接近奈布的功劳,都归结于自已“庄园第一演员”的演技。
“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啊”
小杰克听话的走进浴室。
门关上,里头传出水声。
奈布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想到了某个大杰克。
他这次收留爪爪杰,并非全无私心。
奈布也有坏心眼。
杰克原本想拿亲儿子套他回去,怕是未曾料到,不但奈布没回去,儿子还赔进去了。
奈布想,这几日,一向高傲、自以为是的杰克,必然发疯,看到什么砸什么。
或许连墙都不会放过。
不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让杰克发疯去吧,都是他应得的。
……
愚人金的黄金屋。
勘探员侧躺在床上,伸手抚摸着金子造就的墙壁,明明四周都是自已最喜欢的黄金之物,心情却没有过往想象中那般喜悦。
大抵是因为搭在他腰上的石头手臂,以及身后人睡醒后,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的注视。
“烧退了”
愚人金缓慢吐出三字。
剩下的,不必言说,勘探员自知。
——勘探,骗我,要付出代价的。
——你还在发烧,我也不想把你玩死了。
——等烧退了,我们再慢慢计较。
上次,愚人金对他的磋磨,是出于他的出言不逊。
而欺骗愚人金的代价,从此刻,才要正式开始结算。
“三天才退烧,真是没用的废物”
勘探员不答,习以为常,病中,听到的最多的二字,就是愚人金对他的称呼——废物。
但一个人是不是废物,只有自已才有资格决断,他不答,不是默认,而是隐忍。
“勘探,你觉得,你该付出什么代价,才会让我满意?”
愚人金没兴趣再看勘探员的背影,索性将人翻过身,直面着自已。
粗糙的指腹,细细摩擦着勘探员的右眼上方。
勘探员半睁开眼,直视愚人金玩弄的神情,双手攥紧,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
压迫着薄薄一层眼皮的指腹,随着勘探员的回答,一点点施压,凉薄与温热碰撞。
愚人金似真要将那只眼弄瞎才罢休。
“如果你没有主意”
“那……”
“弄瞎你一只眼,作为代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