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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星为盟

南海的夜空炸开万千烟火,映得龙宫琉璃瓦泛起流彩。哪吒拎着酒壶斜倚在珊瑚树上,看敖丙被一群水族将领围着敬酒。混天绫缠在腰间隐隐发烫——自从获得弑神之力,这法宝总在星辉最盛时躁动不安。

"爹爹!"太初赤着脚从宴席间跑来,小手里攥着颗夜明珠,"龟丞相说这个能预测潮汐!"

哪吒伸手去接,指尖触到明珠的瞬间,珠内突然浮现星纹。太初的瞳孔闪过金芒,声音陡然变得空灵:"他们来了。"夜明珠应声碎裂,飞溅的残片在空中凝成星图——正是北冥冰宫上空出现过的那颗诡异星辰。

"初儿?"哪吒猛地起身,却见孩子眼神恢复清澈,正歪头看着满地碎片:"爹爹把龟爷爷的宝贝弄坏了。"

"无妨。"敖丙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龙尾卷起水波将残片化为齑粉,"就说是我..."话未说完,他眉心的妖祖印记突然迸发强光,映得额间龙鳞都泛起金纹。

哪吒扣住他手腕,业火顺经脉探入:"怎么回事?"

"从今晨开始,每当星辰移位..."敖丙突然闷哼一声,龙尾不受控地现出原型。混沌之火在鳞片间流窜,竟烧出与星图相同的纹路。

宴席方向突然传来惊呼。两人转头望去,见巡海夜叉的钢叉刺穿了舞姬的胸膛。可那舞姬仍在翩然起舞,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璀璨星砂。

"退后!"哪吒甩出混天绫卷住太初,业火红莲在宴席间炸开。被火光照耀的宾客们纷纷僵住,皮肤下浮现流动的星纹——整整三成水族都成了傀儡!

敖丙的龙尾扫翻玉石长案,混沌之火凝成冰枪:"陆吾!"

白虎神将撞破穹顶跃入大殿,口中叼着的却不是饕餮,而是个浑身缠满星纹链的鲛人。那鲛人腹部鼓胀如球,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在厨房发现的。"陆吾甩头将鲛人砸向立柱,"体内全是星砂虫卵。"

鲛人在半空炸开,虫卵如雨纷落。哪吒挥袖布下火网,却见虫卵穿透业火,精准地钻入被控制的傀儡体内。吸收星砂的傀儡们身形暴涨,关节处伸出青铜骨刺。

"保护幼主!"龟丞相张开结界护住太初,背甲却被傀儡的骨刺击穿。太初突然捂住心口,十二星芒在眼中流转:"好吵...好多人在我脑子里哭..."

敖丙挥枪冻住扑来的傀儡,转头嘶吼:"带初儿离开南海!"

哪吒的混天绫绞碎两只傀儡,刚要冲向孩子,脚下龙宫突然剧烈震颤。整片海域的星光都在向宴席汇聚,在残破的穹顶外凝成巨大的人脸。

"哪吒..."星砂组成的嘴唇开合,落下雷霆般的轰鸣,"这份贺礼可还喜欢?"

"装神弄鬼!"哪吒踏着火莲冲天而起,弑神之力灌注混天绫。可当赤金流火触及星脸的刹那,敖丙突然吐血跪地,妖祖印记迸裂出血痕。

"他在用我的眼睛看你..."敖丙的龙尾痛苦地拍打地面,每片鳞都渗出金血。混沌之火不受控地涌向星脸,为其镀上妖异的光晕。

哪吒硬生生收回攻势,反被反噬得踉跄坠地。星脸发出震天大笑,南海随之掀起狂涛:"想不到吧?当你们接受弑神之力时,因果早已注定。"

太初的尖啸突然刺破喧嚣。孩子悬浮在半空,星纹爬满全身,玉石左手握着一把由星砂凝成的短刃:"好疼...爹爹我好疼..."带着哭腔的呢喃中,短刃狠狠刺入心口。

"初儿!"敖丙的龙尾卷起冰风暴,却被星脸吐出的光柱击碎。哪吒趁机扑向太初,却在触及孩子的瞬间被星纹弹开——弑神之力与太初体内的力量竟在相互排斥。

星脸缓缓消散,余音在龙宫回荡:"游戏继续。"

当最后一只傀儡被陆吾撕碎,南海已是一片狼藉。太初昏迷在龟丞相破碎的背甲上,心口伤处不见血迹,只有星纹在缓缓蠕动。

敖丙擦去唇边金血,指尖抚过哪吒被灼伤的手掌:"我们中计了。弑神之力与初代妖祖同源,方才若是你斩灭那张星脸..."他苦笑一声,"等于亲手杀我。"

哪吒反手扣住他染血的手指,业火在两人交握处流转:"那就找出既弑神又不伤你的法子。"

"或许该问问不速之客。"陆吾突然插话,虎爪从殿外拖进个昏迷的星袍人。这人周身没有星纹,但腰间玉佩刻着北冥冰宫的图腾。

敖丙瞳孔骤缩:"这是大哥的亲卫。"

仿佛回应他的低语,星袍人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与太初相似的星芒:"龙王有令,请三太子携弑神者速归北冥。"他机械地抬起手臂,掌心浮现冰晶地图,"暗星为盟,诛杀伪神。"

哪吒的混天绫瞬间缠住星袍人脖颈:"敖光又想耍什么花样?"

"等等。"敖丙按住他的手臂,"大哥二十年前就战死在归墟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星袍人的身体突然融化,露出包裹在星砂中的青铜骨骸。那骨架上刻满镇魂咒文,正是龙族秘传的安魂术式。

太初忽然发出梦呓,星纹在周身明灭:"北冥...棺椁动了..."

陆吾突然焦躁地刨地,白虎真身若隐若现:"三百里外有星潮涌动!"

众人掠出海面时,漆黑的夜幕正在崩塌。无数星辰拖着焰尾坠落,在触及海面的刹那化作身披星甲的武士。他们额间嵌着东皇钟碎片,步伐起落间沧海成陆。

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灼痛,混沌之火不受控地涌向指尖。他看见自已的火焰融入星甲,为那些武士镀上毁灭的光晕:"原来我才是钥匙..."

哪吒扯下半片混天绫缠住他手腕,业火强行截断混沌之流:"管他什么因果,毁了便是!"

弑神之力全面爆发,赤金烈焰染红整片天穹。但当第一道火浪触及星甲武士时,敖丙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火焰竟顺着因果线烧回了他体内。

"哪吒!看孩子!"殷夫人的惊呼从后方传来。

太初不知何时醒转,正用星砂短刃在虚空刻画。每道痕迹都精准对应星甲武士的阵型,当最后一笔完成,所有东皇钟碎片同时鸣响。

初代妖祖的声音在钟声里浮现:"时候到了。"

星甲武士们齐齐跪地,铠甲缝隙涌出滔天星砂。这些星砂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汇聚成横跨天海的巨桥,直指北冥方向。桥身上浮现血字:弑神之路。

敖丙的龙尾缠住哪吒颤抖的手:"还记得青玉棺椁开启时,骸骨说的那句话吗?"

"他说我们在培养真正的弑神者。"哪吒突然拽过敖丙的衣领,"你想都别想!"

敖丙轻笑,任由他拽着:"我是说...或许该带初儿走一趟。"他转头望向星桥尽头的黑暗,"毕竟有些因果,总要亲自斩断。"

太初摇摇晃晃地走来,星纹在眼中交织成莲:"爹爹,桥那边有人在哭。"

当三人踏上星桥时,陆吾突然咬住哪吒的披风。白虎神将的瞳孔倒映出恐怖画面——桥的尽头根本没有北冥,只有旋转的东皇钟虚影,钟摆上悬着无数青铜棺椁。

"告诉殷夫人..."哪吒扯回披风,"若三日后未归,就把北冥冰宫下的弑神阵启动。"

星桥在他们身后寸寸崩塌,前方传来初代妖祖的叹息。当最后一丝天光消失时,太初抓紧两个父亲的手,星纹第一次主动消退:"这次换我保护爹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