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桥在脚下崩裂的瞬间,哪吒将太初甩到背上。弑神之力化作赤金锁链缠住敖丙的龙尾,三人坠入东皇钟虚影时,钟声震得神魂几欲离体。
"抓紧!"敖丙的混沌之火凝成冰翼,却在触及青铜棺椁群时骤然消散。那些悬浮的棺椁自动排列成阵,每具棺盖都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
太初突然捂住耳朵:"好多人在说话...在哭..."
哪吒的混天绫缠住最近的棺椁,借力荡到平台。脚尖刚触地,棺盖突然炸开,伸出的白骨手掌抓向太初。敖丙的龙尾横扫,却见那骸骨掌心亮起妖祖印记。
"大哥?"敖丙的惊呼卡在喉间。骸骨的面容虽已腐朽,但额间龙角分明是北海龙王的特征。
骸骨空洞的眼窝转向敖丙,下颌开合发出金石之音:"三弟,你终于来了。"它指向棺椁群中央的祭坛,"献上弑神者,可换龙族永世安宁。"
哪吒的业火瞬间暴涨:"找死!"赤金锁链绞向骸骨,却在触及瞬间被青铜棺椁吸收。更多的棺盖接连开启,爬出的骸骨竟全是已故的龙族将领。
敖丙的妖祖印记开始渗血,混沌之火不受控地涌向祭坛:"他们在抽取我的力量..."他龙尾卷住哪吒后撤,却见太初正走向祭坛中央的青铜巨鼎。
"初儿回来!"哪吒甩出混天绫,弑神之力却在触及鼎身时反噬。太初的星纹自动护体,孩子踮脚抚摸鼎身上的浮雕:"爹爹,这里刻着我们的故事。"
敖丙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鼎身赫然雕刻着哪吒被困玲珑塔、自已抱着太初尸骸坠入归墟的画面,甚至还有此刻他们站在鼎前的场景。
"因果鼎。"骸骨们齐声低语,"献祭现在,可改过去。"
太初的瞳孔突然流转星芒,玉石左手按上鼎沿:"如果改变南海婚宴..."鼎内星砂沸腾,映出敖丙被星脸吞噬的画面。
"别碰那东西!"哪吒的弑神之力强行撕开屏障,却在触及太初时被星纹弹开。反震之力让他撞碎三具棺椁,飞溅的青铜碎片在脸颊划出血痕。
敖丙的龙尾突然缠住因果鼎:"初代妖祖,我知道你在看!"混沌之火顺着鼎身纹路燃烧,"用龙族英灵困住我们,这就是你的弑神之道?"
整个空间突然寂静,骸骨们化作星砂重组,凝成初代妖祖的虚影。这次不再是白骨,而是个眉眼与太初七分相似的青年:"你们在星桥看到的棺椁,是十万年来所有弑神者的墓碑。"
他抬手轻点,青铜棺椁接连映出光影:有身披星甲的将军自刎于鼎前,有九尾妖狐抱着东皇钟碎片湮灭,最后定格在哪吒三人闯入的画面。
"弑神之力会侵蚀心智。"青年虚影抚过太初发顶,"这孩子是唯一能承受轮回的容器。"
敖丙的龙鳞逆张:"所以你操控我大哥的尸骸..."
"不。"虚影突然碎裂重组,变成敖光的模样,"是你们的执念唤醒了因果。"他指向哪吒手臂上的星纹,"当你们渴望改变过去时,就成了因果的囚徒。"
太初忽然抱住脑袋尖叫,星纹从心口蔓延到脖颈:"好疼!爹爹我看到了...看到娘亲在哭..."
哪吒瞳孔骤缩。在太初周身浮现的幻象里,殷夫人正被星砂侵蚀,补天石碎成齑粉。这画面刺激得弑神之力暴走,赤金烈焰瞬间吞没半数棺椁。
"冷静!"敖丙的龙尾缠住哪吒腰身,混沌之火化作冰雨,"都是幻象!"
青年虚影在火海中轻笑:"真假重要吗?你们踏入此地时,因果早已纠缠。"他抬手召出东皇钟本体,"现在选择:用太初重启轮回,还是带着真相永困于此?"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缠住敖丙和太初,弑神之力在脚下炸开通道:"选你祖宗!"三人坠向深渊时,他朝虚影竖起中指,"老子最恨选择题。"
坠落持续了仿佛千年,又像弹指一瞬。当哪吒的后背撞上冰面时,熟悉的寒气刺入骨髓——他们竟回到了北冥冰宫,殷夫人正在修补弑神阵。
"怎么可能..."敖丙的龙尾扫过冰壁上的刻痕,"我们才离开半刻钟?"
太初蜷缩在哪吒怀里,星纹已褪至手腕:"爹爹,那个白衣服的哥哥让我带句话。"孩子眼中流转着初代妖祖的金芒,"他说'弑神者终成新的神明'。"
陆吾叼着血淋淋的星砂傀儡撞进门:"帝君!极北之地出现青铜巨鼎!"
哪吒查看弑神阵的手突然僵住。阵眼处的灵石上,不知被谁刻了行小字:因果已启,七日为限。
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灼痛,混沌之火在冰面烧出星图。当火光映亮穹顶时,众人倒吸冷气——冰宫顶部不知何时布满青铜棺椁的浮雕,每具棺盖都微微开启,露出半截星纹密布的骸骨。
殷夫人手中的补天石碎片发出悲鸣:"星纹...在改写记忆..."
仿佛验证她的话,龟丞相捧着星砂壶进来:"三太子,您要的千年冰露。"可那星砂壶分明是青铜鼎的缩小版,壶嘴还在渗出星砂。
哪吒的弑神之力不受控地爆发,赤金烈焰吞没星砂壶:"全都出去!启动冰宫禁制!"
当最后一道结界闭合,敖丙才发现哪吒后背的星纹已爬至脖颈。他扯开爱人衣襟,看到心口红莲婚契正在被金纹侵蚀:"什么时候开始的?"
"触碰因果鼎的时候。"哪吒握住他颤抖的手,"别告诉初儿。"
敖丙的龙尾缠上哪吒腰身,混沌之火注入婚契:"要疯一起疯。"火焰触及金纹的瞬间,两人同时看到幻象——太初站在星海之巅,脚下跪拜着万千星奴,而他们自已化作青铜棺椁悬浮其后。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太初拍打着结界哭喊:"爹爹!天上有星星掉下来了!"
哪吒撞破穹顶跃上云端,瞳孔映出末日般的景象:七十二颗星辰排列成东皇钟的形状,每颗星都拖着青铜锁链坠向人间。锁链尽头拴着的,赫然是各派仙门的至宝。
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与群星共鸣,混沌之火自动涌向最近的火星:"它们在抽取我的力量供养星辰..."
"那就斩断锁链!"哪吒的混天绫暴涨万丈,弑神之力凝成赤金巨刃。但当刀锋触及锁链时,南海上空突然浮现因果鼎的虚影,鼎身映出敖丙被反噬吐血的画面。
迟疑的刹那,火星轰然坠入东海。滔天星砂席卷八荒,被波及的水族瞬间化作傀儡。
"不能斩!"太初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孩子眉心浮现莲花印记,玉石左手握着半截时光之梭:"锁链是因果线,斩断会加速崩塌。"
敖丙接住虚脱的太初,发现孩子的星纹再次蔓延:"你知道该怎么办?"
太初的金瞳流出血泪:"把我放进弑神阵..."
"不行!"哪吒的怒吼震碎百里冰棱,"想都别想!"
"爹爹..."太初的指尖抚过哪吒脸上的伤口,"那个白衣服的哥哥说,这是我的天命。"他忽然握住敖丙的妖祖印记,"而且,我找到两全之法了。"
孩子胸口的星纹突然离体,在虚空绘出繁复阵图。当最后一笔完成时,哪吒和敖丙同时感到神魂震颤——他们的弑神之力与混沌之火正在融合。
"以身为祭,不是湮灭..."太初在阵法光芒中浮空,"而是新生。"
初代妖祖的声音突然响彻天地:"终于等到这一刻。"
七十二星辰同时炸裂,星砂如瀑笼罩三界。在光芒最盛处,太初的身躯逐渐透明,胸口星纹凝成东皇钟的模样。哪吒和敖丙的婚契突然脱离身体,化作红蓝双焰没入钟内。
当钟声响彻洪荒时,青铜棺椁群从虚空浮现,棺盖齐齐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