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弱水凝结成亿万冰晶,悬浮在混沌之门前折射出诡谲光晕。哪吒的混天绫缠住太初的襁褓,绫缎却在触及婴孩腕间星纹时寸寸石化。敖丙的龙尾扫过冰晶幕墙,混沌之火凝成的长戟指着门后阴影:"把孩子还给我,否则焚尽你这缕残魂。"
阴影中传来砂砾摩擦般的笑声。混沌行者的身形逐渐凝实,苍白手指抚摸着时光之梭的锋刃:"十万年前,初代妖祖跪着求我收下这孩子。"他指尖挑开太初的衣襟,玉石肌肤上蜿蜒的星纹正在向心口蔓延,"多完美的容器,能承载所有时空的因果。"
哪吒的犬齿咬破舌尖,血珠顺着混天绫流淌:"丙儿,还记得南海大婚时我许的誓吗?"业火突然暴涨,将石化的绫缎烧成赤金流火,"天要夺,我便焚天!"
敖丙的龙鳞逆张,尾尖刺入海床:"要疯一起疯。"混沌之火顺着地脉奔涌,在两人脚下结成并蒂莲阵。当火焰缠上时光之梭时,整个归墟开始震颤,沉睡的初代妖祖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
"父父......"太初的啼哭化作奇异音律,玉石左手指向虚空。混沌之门应声扩张,门内伸出无数缠绕星辉的锁链。哪吒旋身将妻儿护在怀中,后背硬抗三根锁链贯穿,业火顺着伤口烧向门内:"本帝的血,可还够味?"
敖丙的龙尾绞碎两根锁链,却在触及第三根时僵住——锁链尽头缠着个银发龙尾的虚影,赫然是少年时的自已。"这是......"他看见虚影中的自已跪在初代妖祖面前,任由对方将星纹刻入骨髓。
混沌行者的笑声震落冰锥:"现在明白了吗?你们不过是在重复既定命运。"时光之梭突然调转方向,映出百年后的画面:哪吒的元神困在玲珑塔内,敖丙抱着太初的尸骸坠入归墟。
"别听他的!"殷夫人的莲花印记穿透幻象,补天石碎片在太初眉心烙下金纹,"初代妖祖的星纹正在侵蚀孩子!"
哪吒突然拽过敖丙深吻,业火与混沌之火在唇齿间爆炸。混天绫的碎片刺入两人手腕,血脉交融处绽放出双生红莲:"以魂为契,以血为媒,纵使轮回万世——"
"不离不弃。"敖丙咬破他的唇,金蓝血液混着誓言咽下。并蒂莲阵突然暴涨,将混沌之门染成赤金色。太初的啼哭骤然高亢,玉石左手抓住时光之梭的锋刃,生生将其掰断。
混沌行者首次露出惊容:"不可能!容器怎能反抗造物主!"他的身影开始虚化,缠绕星辉的锁链寸寸崩断。哪吒趁机掷出业火红莲,却在触及对方时看到惊悚画面——行者黑袍下的身躯布满与太初相同的星纹。
"父父...痛......"太初突然蜷缩成团,星纹已蔓延至脖颈。敖丙的龙尾缠着孩子后退,混沌之火凝成屏障:"先救儿子!"
哪吒的混天绫绞住即将消散的行者:"解了星纹!"业火顺着绫缎焚烧,却在对方体内看到更恐怖的真相——无数个太初的虚影在不同时空哭泣,每个婴孩心口都插着时光之梭。
"没用的......"行者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本就是为承载所有时空的伤痛而生......"
归墟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李靖的斩妖剑刺穿行者虚影,剑身却开始石化:"吒儿,带他们走!"他的右臂黑纹已蔓延至脖颈,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在消逝,"替我......护好夫人......"
殷夫人扑向丈夫的身影被莲花屏障弹开,女娲残魂在她识海悲鸣:"用补天石最后的灵力,快!"她毫不犹豫地捏碎腕间玉镯,五彩霞光裹住太初的星纹。
混沌之门轰然炸裂,初代妖祖的骸骨化作尘埃。哪吒接住坠落的太初,发现婴孩的玉石左手正握着半截时光之梭。敖丙的龙尾缠上父子二人,混沌之火凝成茧房:"回北冥,现在!"
陆吾的虎尾卷起飓风,穷奇的翎羽化作渡船。当众人冲出归墟时,身后传来惊天巨响——李靖引爆元神,与混沌行者的残魂同归于尽。
"靖哥——!"殷夫人的悲鸣震碎三千里弱水。她腕间的莲花印记突然离体,裹着李靖最后一缕残魂没入太初眉心。婴孩的星纹短暂黯淡,眼角却滑落血泪。
哪吒的业火在北冥冰宫燃起永恒明灯,火光中映出敖丙苍白的脸庞。他抚过爱人断裂的龙角:"疼吗?"
"不及你当年剜心之痛。"敖丙的龙尾缠住他渗血的后背,混沌之火在伤口游走,"在南海大婚那夜,我就发誓......"尾尖拂过哪吒心口的红莲纹,"绝不再让你独自承受。"
太初在冰玉摇篮中突然睁眼,十二星芒瞳孔流转着不属于婴孩的沧桑。他的玉石左手抓住哪吒食指,混沌之火与业火竟完美交融。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刺痛,识海中浮现初代妖祖最后的记忆——那人在时光尽头微笑,面容与太初逐渐重合。
"丙儿?"哪吒察觉异样,混天绫瞬间缠住冰摇篮。太初却露出天真笑容,星纹诡异地退至手腕:"父父...亲亲......"
殿外突然传来饕餮的咆哮。幸存的妖族指着天际惊呼——崩塌的混沌之门处,新的星图正在缓缓展开。哪吒将太初塞进敖丙怀中,业火凝成战甲:"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敖丙的龙尾缠住他的腰身,混沌之火在虚空绘出婚契纹路:"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