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的玉石左手划过水面时,归墟的弱水竟自动分开。哪吒抱着昏睡的婴孩踏浪而行,混天绫在身后拖曳出赤金火径,将试图靠近的怨灵烧成青烟。敖丙的龙尾扫过的海床,妖祖印记在眉心明灭不定:"七日前这里还沉睡着十万鲛人魂,现在......"
他的尾尖挑起半片残破的鳞甲,鳞片上沾着黏稠的黑色物质。哪吒俯身细看,瞳孔骤然收缩——那黑雾正沿着混天绫向上攀爬,绫面浮现出与天柱裂痕相同的纹路。
"父父......痛......"太初突然在梦中抽泣,玉石左手迸发青光。被照亮的归墟深处,赫然显现出一座倒悬的金字塔形祭坛,坛身刻满被弱水腐蚀的古老图腾。
敖丙的龙鳞逆张,混沌之火凝成长戟:"是初代妖祖的血盟祭坛。"他指尖抚过斑驳的碑文,"这些不是妖族文字......是古神语。"
海浪突然沸腾,九头相柳的十八只眼睛在暗处亮起。它新生的头颅缠着断裂的捆仙索,蛇信吐出元始天尊的残音:"敖丙,你还要继续玷污妖祖之名吗?"
哪吒的业火红莲在掌心旋转:"三百年前没把你炖成蛇羹,是本帝心慈。"混天绫绞住两颗袭来的蛇头,却发现蛇鳞下蠕动着玉清仙光。
敖丙的龙尾刺入海床,混沌之火顺着地脉烧向祭坛:"相柳,你当真以为元始残魂能敌得过洪荒本源?"祭坛突然迸发血光,映出壁画中初代妖祖向古神跪拜的场景。
九头相柳的毒牙突然暴长:"看啊!这才是真相!"中间的头颅喷出幻象——初代妖祖被锁链贯穿琵琶骨,将妖丹献给手持盘古斧的古神,"我们不过是古神饲养的牲畜!"
太初的玉石左手突然脱离襁褓,悬浮在空中结印。归墟弱水倒卷成漩涡,祭坛底部的封印层层解开。哪吒的混天绫被古神威压压制,眼睁睁看着封印中升起半具骸骨——那骸骨龙尾人首,额间嵌着与敖丙相同的妖祖印记。
"祖父......"敖丙的混沌之火突然失控,龙尾不受控地缠向骸骨。九头相柳趁机喷出毒雾:"杀了这个叛徒!真正的妖祖苏醒了!"
李靖的剑气劈开毒雾时,整条右臂已布满黑色经络。殷夫人用莲花印记封住他的脉门:"靖哥,撑住!"她怀中的补天石碎片正在消融,女娲残魂在石中低语。
"带太初......走......"李靖的瞳孔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斩妖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敖丙。哪吒的混天绫卷住剑锋,业火顺着仙剑烧向剑柄:"岳父大人,对不住了!"
归墟突然陷入绝对寂静。祭坛上的骸骨缓缓站起,玉石左手自动飞回太初腕间。婴孩睁开十二星芒瞳孔,混沌之火的颜色从金蓝转为暗红。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离体,化作锁链缠向初代骸骨:"休想再操控我的血脉!"
九头相柳的毒牙咬住锁链,元始残魂的狂笑在海底回荡:"晚了!当祭坛完全解封......"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梼杌的骨刺贯穿了所有头颅。浑身缠绕黑雾的凶兽舔着染血的骨刺:"新鲜的元神......"
哪吒的业火凝成三头六臂法相,混天绫同时卷住暴走的李靖、失控的梼杌和苏醒的骸骨。敖丙的龙尾缠着太初跃上祭坛顶端,混沌之火注入玉石左手:"以吾之名,重封归墟!"
初代骸骨突然张开下颌,发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语言。海水凝成亿万冰锥刺向众人,却在触及太初时诡异地静止。婴孩的玉石左手指向虚空,归墟深处裂开道星光之门,门内伸出只缠绕时光之梭的手。
"终于找到了......"门后传来混沌的低语,"完美的天道容器。"
殷夫人的补天石彻底粉碎,女娲残魂融入太初眉心。哪吒的混天绫绞碎初代骸骨,却被星光之门的引力拖向深渊。敖丙的龙尾卷住父子二人,混沌之火在归墟海床烙下永世诅咒:"以妖祖血脉为祭,封!"
当光芒消散时,祭坛化作齑粉,九头相柳的残骸沉入弱水。唯有太初腕间的玉石左手,多了一道与混沌之门相同的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