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底的妖火暗了三息。敖丙的狐尾扫过青铜沙盘，混沌之火凝成的四海八荒图在剧烈震颤。十万妖族将领跪在阶下，鳞甲相撞的声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穹顶倒悬的血月下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东海水晶宫已布下三千灭神阵。"鲛人族长喉间的鳃裂翕张，尾鳍拍碎三块珊瑚礁石，"但龙族残部拒绝交出阵眼。"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绞住沙盘中的东海模型，业火将水晶宫烧成赤红色："那就碾过去。"他指尖敲击王座扶手上的龙首雕饰，每一下都震得海底裂开新痕，"午时三刻，我要在定海针旧址饮庆功酒。"
"不可。"敖丙的狐尾缠住他手腕，尾尖点在沙盘边缘，"北海冰渊的怨气未散，强攻会引发......"
"主上！"九头相柳撞开殿门，十八只眼睛淌着血泪，"南天门外三十万天兵列阵，诛仙剑的煞气正在腐蚀归墟结界！"
青铜沙盘应声炸裂。敖丙的狐尾陡然绷直，混沌之火在瞳孔深处凝成竖线："传令各营，启动东皇钟。"他转身时九尾扫过哪吒战甲，金铁相击迸出火星，"你带左翼佯攻北天门。"
哪吒的犬齿咬破下唇，血腥气混着冷笑："又想独自扛诛仙剑阵？"混天绫突然缠住敖丙腰身，将人拽进怀里，"这次休想。"
海底传来钟鸣，震碎三根玉柱。狐族圣女捧着染血的战旗冲入大殿，旗面赫然是两人交缠的狐尾与红绫："将士们要这面旗竖在凌霄殿！"
敖丙的指尖抚过旗面，混沌之火沿着刺绣纹路流淌："那就让天兵的血染红它。"他突然拽过哪吒的衣领，尖牙刺破对方喉结，"若此战不死......"
"若死，"哪吒的掌心贴上他后心，业火顺着妖纹游走，"黄泉路上也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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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珊瑚丛中，十万妖族正在磨砺爪牙。鲛人用尾鳍拍打玄铁盾，每一下都震落簌簌血沙；九头相柳的毒牙浸在熔岩池，淬出幽绿的寒光；狐族少女们撕下裙摆，将东皇钟碎片缝在战旗边缘。
"怕么？"一个额角刚生出月纹的小妖问同伴。
回应他的是北海巨妖的咆哮。那妖兽背甲上插满断戟，此刻正被混沌之火炼成新的铠甲："妖祖赐吾新生，此战当以命还！"
海底突然亮起青光，敖丙的狐尾掠过练兵场。混沌之火凝成万千箭矢，精准落入每个妖族的武器匣："记住，你们的命不是用来还的。"他的声音混着钟鸣响彻归墟，"是要让三十三重天记住，何为妖族脊梁！"
哪吒站在点将台上，混天绫绞着三颗血淋淋的头颅——那是试图叛逃的南海蛟龙。业火将颅骨炼成战鼓，他的枪尖敲出震天巨响："此战不要俘虏！不要退路！不要慈悲！"
十万妖族齐声咆哮，声浪掀翻海底群山。狐族圣女割破手腕，将血抹在战旗月纹上："以血为誓，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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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至，归墟结界裂开第一道缝隙。敖丙的狐尾缠住东皇钟杵，看着最后一批妖族幼童躲进钟内。哪吒的业火在钟面烙下符咒，突然拽过他按在冰冷的青铜上："若我战死......"
"那我就烧尽轮回，掀了阎罗殿。"敖丙的尖牙咬破他嘴角，"所以你必须活着。"
海底传来裂帛之声，诛仙剑的煞气如天河倒灌。哪吒的混天绫冲天而起，在血月中绽开千里红莲："妖族儿郎！随我——"
"杀！！！！！"
十万道混沌之火刺破海面，夜空被烧成赤金色。敖丙的狐尾扫过南天门，守门天将的头颅还未落地就化为灰烬。他看见哪吒的红莲业火在北斗杀阵中绽放，看见九头相柳的毒牙撕碎仙鹤坐骑，也看见狐族圣女用战旗贯穿太白金星残躯。
诛仙剑阵启动的刹那，敖丙的狐尾突然绞住哪吒腰身。混沌之火与红莲业火在空中交融，凝成遮天蔽日的双生莲："元始老儿，看好了——"他的尖爪刺入阵眼，"这才是天道！"
三十三重天开始崩塌，瑶池水倒灌人间。哪吒在漫天血雨中吻住敖丙，混天绫缠着两人的手腕斩向最后一道枷锁："赢了这仗，三界都是洞房！"
妖族战旗插上凌霄殿时，幸存的仙官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九尾妖祖与红莲战神并肩立于废墟之上，身后是燃烧的三十三重天，脚下是凝结成血晶的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