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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投诚

屋内不如回廊清凉,折腾了一通,气血翻涌后背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祝砚在屏风后梳洗,烛影摇动,隔着纱帘朝里看影影绰绰的。

瞧不真切,搭着几分幻想,今夜这股劲要消下去怕是不能了。

她双手被拴着,祝砚训她比训狗轻松,“祝大人!我受不住了,我招供!”

他这手段可比刑部那一套厉害多了,伤身又攻心。

祝砚洗漱完套着寝衣出来,吹熄了烛火,“睡吧。”

江颂的视线停留在他脚踝处,祝砚天生肤白,脚踝少见光,白得晃眼,“我送你的脚镯呢?”

“当了。”

江颂听完当即坐了起来,“当了做什么?”

“府里开销大。”祝砚淡声应道,“问完了吗?可以睡了吗?”

那镯子是用银打的,能值多少钱?于府上开销不过杯水车薪,她自然听出祝砚同她置气才这么说的,没放心上,“没了我再给你打。”

祝砚没应声,床榻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片刻后归于沉静。

江颂守在门口,倒是难得的一夜好眠,醒来己过了卯时,睡眼惺忪对上江颂哀怨的眸光,见她吃瘪,祝砚心情大好。

侍女被青木拦在屋外,没有传唤不敢进去打扰,排了两列在屋外,低垂着脑袋听屋里传出来的动静。

一道女声哼唧了几声,“你将我捆了一夜了,快给我松松啊。”

没人敢窥探祝砚的“房中事”,一群人脑袋垂得更低了。

随即听大人一连笑了几声,祝砚对旁的人总是淡淡的,态度疏离,原来还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刻。

“快呀,我要解手,憋不住了。”江颂催促道。

祝砚起身缓步上前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江颂活动了几下微僵的手腕,扣住祝砚没来得及收走的手腕,反身把人压倒在身下,脑袋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祝砚怕痒,往旁边一躲。

江颂分出手从他寝衣下摆伸了进去,在祝砚的腰身揩足了油水,逐渐上移,使坏地轻轻一拧,祝砚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忙用手防守,企图阻止她继续作乱。

血气方刚,又是清晨,江颂挑起火来又丝毫不费劲。

“大人,江阳郡郡守求见。”门外传来门房通报声。

两人动作一滞,祝砚轻咳了一声,恢复成平日里清冷的声线,“请他到崇德堂稍坐,奉茶。”

门房应是便退下了。

江颂轻咬着祝砚侧颈的位置,他衣衫凌乱躺在她身下,墨发铺散在地上,胸口一阵起伏,用手抵着她下巴,“别闹了,起来。”

她用膝盖轻抵着他,“祝大人打算这样去会客?”

祝砚脸颊浮着浅浅的粉,用手抵着她的肩同她拉开距离,“你不闹什么事都没有。”

“我惹的事,自然要负责到底。”

祝砚抓着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拉出来,拧不过她的力道,随她去了,呼吸渐急他咬着牙没吭声。

“那江阳郡守寻你作甚?”江颂故意在这会逗他开口。

祝砚的拳头落在她肩膀,力度不大,耳边只剩下喘息声,他的脑子己经成了一团浆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出了汗,身上黏黏腻腻的,他唤人备水梳洗。

江颂低头想吻他被他偏头躲开了,用完就丢,“起来别压着我。”

“到我了。”江颂带着他翻了个身,让祝砚坐在她腰间,抓着他的手腕往下走,不料被他掐了一下,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你谋杀亲夫。”

“江阳郡守为了难民入黄册一事前来,中原沦陷,难民流离失所大量南下,涌入蜀中,得寻个法子处理。”祝砚没理会她,回头答了先前的问题,从她身上起身,用脚轻轻踢了踢她,“大将军怎么看?”

江颂疼得压根没法思考,气急抓着在他脚踝咬了个牙印。

祝砚抬手理好身上的衣服,隐去肩上暧昧的咬痕,“躺到榻上去,我让人抬水进来别挡着道。”

江颂:“……”

在蜀中这些日子她光顾着和祝砚斗智斗勇了,脑子里也没装下这一茬子事,“罕原打到哪了?”

“驻兵并州,夏弘轩派了卢沛去议和,割地赔款和亲。”祝砚简单梳洗了一番,没有戴发冠,简单束了起来,穿戴齐整又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大将军是又想去前线打仗了?”祝砚面色沉了几分,再开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别想了,眼下穷得很,蜀中州郡各自为政,烂摊子支了一地,死了这条心吧。”

“那群老东西为难你?”江颂问。

“大成有意和谈,都在赌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如今给我三分面子,是因为南疆驻军在我手上,倘若罕原接受和谈,双方相安无事了,他们也怕皇帝回过头来清算。”

“若非必要,他们不会轻易推翻如今的领导班子。”

江颂思考的间隙,祝砚收拾完去会客了。

祝砚想从世家盘踞的蜀中掌权,脱离了郡王的身份,叛逃出皇城,名不正言不顺,断然做不到一呼百应,他在蜀中声望不及当地掌权的世家。

她跟着去了崇德堂,门口守卫的府兵将她挡在堂屋外,她在回廊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下,手也不闲着,扯下枝桠上开得正艳的花,把玩着花瓣。

光明正大地在窗下偷听,坐了一会,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祝砚想接纳流民入城,下面的州郡阳奉阴违,蜀中暂未受战火波及,接纳难民容易生事,他们不想打破现有的平静。

现在难民在江阳郡聚集成党,站了山头自立为王,频频在城外生事,劫商道,杀良民,江阳郡的驻军遇上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折损了不少,自身难保,这郡守是来求祝砚出手相助的。

那郡守求得殷切,祝砚自顾自端着茶盅品茶,久久不言。

“寻块磨刀石来,太久没磨刀了,让人觉着我这刀钝了。”江颂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磨刀磨得响,这郡守肉眼可见地出了一头的汗,从袖中取出汗巾擦了擦。

随着她滋啦又一声响,郡守伸长了脖子,喉结动了动,假意饮茶险些被茶水烫得肿了上唇。

“江阳郡百姓深陷水火,求祝大人出手,解江阳之困。”

茶盅底部轻叩在案台,郡守的心随着咚的一声轻响狂跳,“剿匪可以,蜀中各自为政,江阳郡不归我管,这笔账可得事先算清楚,大人稍坐,我命人写个账目来。”

在官场浸淫了这么些年,怎会听不出祝砚这是在逼着他站队。他顾忌的是乱臣贼子的名号,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但此事主动权在祝砚,他大可等流民入城,再出兵平乱顺势将江阳郡收归囊中,届时便没他的戏唱了。

他在逼他投诚。

磨刀霍霍的动静,让他感觉刀锋己经抵在脖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