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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端午粽街糖画香包与笨蛋爹地的雄黄酒灾难

端午的晨光漫过粽街石板时,傅沉舟正对着青瓷糖画锅发怔。绣着五毒绒花的靛蓝围裙扫过竹案,袖口蹭翻了同仁堂的雄黄酒坛。琥珀色的麦芽糖骤然染成赭黄色,蒸汽里飘着艾草与菖蒲的香气——小墨举着防水手机蹲在粽堆后,镜头里的傅沉舟活像被雄黄泼了满身的年画门神。

"爹地!那是驱邪的雄黄酒啊!"弹幕炸开的瞬间,傅沉舟正往糖画里撒红枣,赭黄糖浆在竹匾上晕出歪扭的五毒纹样。苏晚刚从香囊铺借来五彩丝线,见状笑得跌进艾草堆里,银质勺柄敲得锅沿叮当响:"张奶奶说要'粽香绕糖丝,香囊嵌绒花',你这锅能首接拿去端午祭江了。"

糖画锅突然腾起艾草香雾,傅沉舟手忙脚乱去抓糯米,却错捞成炒货摊的南瓜子。赭黄糖浆里轰然炸开星点棕褐,像极了宣纸上晕开的泼墨写意。他望着锅沿凝结的雄黄糖块发愣,三年前端午在秦淮河,他追着苏晚跑,糖浆甩得画舫都是,最后撞翻张奶奶的香囊摊,五彩丝线缠得满身都是,此刻艾草的香气里,似乎还混着当时她发间的茉莉香。

"看!糖画香囊会飘香!"小墨的镜头追着糖浆流动,傅沉舟失手泼出的糖液在竹匾上凝成香囊形状,穿堂风卷过的糖丝天然缀着艾草结晶,连流苏都透着赭黄色的透明。包粽子的阿婆拄着枣木杖笑出褶皱:"傅先生这泼糖的架势,倒像吴道子画《钟馗捉鬼图》时洒了雄黄。"

穿校服的姑娘举着竹匾挤到前排时,傅沉舟正用糖画勺勾出歪扭的"舟"字,旁边添了个缺角的香囊。阳光穿过菖蒲叶落在糖画上,南瓜子嵌在糖浆里一闪一闪,像极了他看苏晚时眼底的星光。有游客抚着斗笠感叹:"端午香囊总绣得圆满,可这缺角的倒像极了初见时的慌张,歪歪扭扭却教人记挂。"

午后的粽街悬起菖蒲灯笼,傅沉舟做的缺角香囊糖画被围抢一空,每个糖画底下都刻着篆体"沉舟晚渡",张奶奶敲着拨浪鼓笑:"当年这小子撞翻我香囊摊,雄黄酒洒了满街,如今倒成了'粽街一景'。"苏晚偷瞄傅沉舟,见他围裙上的五毒绒花被糖浆粘得歪斜,鼻尖还沾着雄黄粉,却蹲在艾草堆里给小姑娘画糖画,神情专注得像在绘制《清明上河图》。

夕阳漫过秦淮河时,张奶奶从蓝布包袱里抖出个旧香囊——那是三年前遗落的雄黄糖画香囊,缺角处缠着枚褪色的银绒花。"你母亲当年在秦淮河卖香囊,"她把香囊塞进苏晚掌心,"总把雄黄酒当糖浆,偏偏你爹地就爱捡她弄砸的糖画。"夕阳映着香囊上的雄黄渍,原来傅家的秘密从不是基因图谱,而是这味把雄黄酒当糖浆的笨拙,和缺角处缠着绒花的执着。

傅沉舟突然拉起苏晚的手跑向画舫,菖蒲叶在靛蓝围裙上簌簌落下。他新做的糖画香囊在夜风里轻轻震颤——那香囊故意缺了个角,缺角处用糖丝缠着朵真正的绒花,在月光下剔透如水晶。"张奶奶说,"他把香囊塞进她袖袋,"所有缺角的时光,最后都会被爱填成圆满。"

傅沉舟望着苏晚发间的母贝绒花别针,突然想起秦淮河初遇时她发间的菖蒲。而粽街石板上的糖画痕迹,正裹着艾草香与糯米甜,在夜露中悄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