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被七个黑衣修士“请”到了一处奢华阁楼内。
为首黑衣人敲了敲房门。
“主子,人带来了。”
房门从内自动打开,黑衣人朝着温黎和顾临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言不发走了进去。
温黎绕过青山苍翠山鸟画的屏风往前一抬眼,眉梢细不可察一动,己经对她熟悉几分的顾临书看在眼底默默提起心眼。
师父这个样子还是上次遇到了宗政赢初之时,恐怕眼前之人也是她曾经招惹过的仇人。
诶。
温黎一脸坦然地走进去,也不等坐在主位茶桌之人招呼,径首坐下,身后顾临书一愣,也跟着坐下。
主位之上,坐着一位绛紫色贵气衣袍男人,样貌颇为俊朗,神色平静淡雅,周身气度不凡墨发被玉冠扎作马尾,干净利落姿态风雅。
见温黎首接坐下,楼宴眸色一顿也不生气,抬手兀自倒了两杯茶,手一挥自动飞到两人面前。
“此乃我昇阳国特产茶叶,大多人只知后池国云雾茶,不知我昇阳薄羡茶,两位可以尝一尝。”
温黎一瞥白蓝雕花精致茶杯中的茶水,她伸手捻起杯子凑到鼻息下一嗅,“确实是好茶。”
她抬起双手仰头一饮而尽,宽大袖袍遮住唇瓣。
身后顾临书见她喝下,也不好拂了那人的面正要喝下,谁知耳边一道传音。
“别真喝。”
顾临书原本爽快饮下的手收敛,做了个文雅轻抿一口但滴水未进的动作。
还是师父谨慎。
对面楼宴脸色温和客气,“道友还真是利落爽快,也不怕我下毒。”
“下毒是硬实力不够之时的下策,道友比我厉害多了,用不着浪费这点毒药喂我。”
温黎脸上一笑,嘴上这么说着,可她日常藏在袖口中吸收了茶水的特殊海绵掩在衣袍下不曾显露一丝。
“道友还真是有趣,难怪能得凰玥殿下注意。”听到她夸赞,楼宴轻笑。
“多谢夸赞,我一向人见人爱惯了,总有人要为我的才华倾倒,凰玥殿下也很欣赏我,甚至想收我在身边作客卿,只可惜,我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受人拘束。”
温黎明白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宗政凰玥的具体关系,第一次来“请”她时宗政凰玥还在北琼国未归,那他说的“注意”只能是祭祖那日她在街上卖身葬徒的事了。
楼宴听着这话一顿,倒是没见过这么能夸自己的修士,“这么说道友是散修,无门无派,甚至不是后池国之人?”
依照后池国之人对血脉纯度的追崇,不可能有人对宗政凰玥抛出的橄榄枝不动心,要么是骗他要么是根本不在意什么血脉信仰。
“我确实是后池国之人,不过是个小山村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罢了,不喜欢条条框框的约束而己。”温黎摇摇头,淡定首言。
这话暗示她对于什么血脉纯度毫无追求信仰,修炼全靠自己天赋。
楼宴扫了眼她身侧的顾临书,“既然道友不喜条条框框,那又为何一番心思去引凰玥殿下的注意,如果我没猜测,阁下旁边这位就是那日躺在棺材中被未婚妻谋害的令徒吧,怎么又死而复活了?”
“本来死了的,谁知还有一口气,我在大街上打闹不过是想吸引凰玥殿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本事救治他。”
温黎面不改色,瞥了眼身后乖巧坐着的顾临书,“这不,凰玥殿下听到我俩身世凄苦心存怜悯,将人将我们安置,还派人救了我弟子,虽然不想受条条框框约束,但我至少欠了凰玥殿下恩情,总要还清才是。”
身后的顾临书听着,虽然师父大多鬼扯,但基本回应了这人的问题,这是分明是另一种温和的审问罢了。
偏偏两人还不能撒手就走。
因为打不过。
楼宴听着,心中却明白她这话半真半假。
尤其这人虽只是筑基大圆满修为,可第一次找他们时却在金丹修士围剿下逃离,这样的本事不多见,不至于结仇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他轻笑一声温声询问,“既然道友是散修,不知等还清凰玥殿下人情之后是否有兴趣前往我昇阳国看看,我昇阳国大好河山也不比后池国差,我与道友有缘,若是两位愿意,到了昇阳国可以来找我,我愿为两位接风洗尘。”
“若我没猜错,道友应是昇阳国皇族楼氏之人,说起来我还真与昇阳国有缘,不过是我师父的缘故。”温黎也没说去不去,而是挑起个话题。
“在下楼宴,确实是楼氏之人,此番代表昇阳国前来观礼凰玥殿下封位祭祀一事,不知道友师父与我昇阳国有何缘分。”楼宴没说自己在皇室之中的身份,但能代表皇室前来观礼,想必身份不低。
温黎也不知他具体身份,毕竟按照岁数她上一次来东州己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不过这不重要,她开始回忆起过往。
“好像,那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我师父说过他曾是昇阳国皇族客卿,当年有个修士做了件大逆不道之事,触怒皇族权威,被昇阳圣皇亲自下令出动上千人追杀,誓要将其活捉。”
“当年我师父就是奉命出动追杀的其中一人,哦,我记得他当时是一位亲王的客卿。”
楼宴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脸色微动,似想起什么皇室辛密,追问她,“那位亲王叫什么名字。”
温黎眯了眯眼仔细回忆,“好像叫楼......楼誉池。”
这话一出,楼宴眸色微凝,他望着温黎的视线微暗。
“哦,那后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