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蒙蒙天色逐渐明曦,地平线的太阳光线开始将天幕浸染成湛蓝渐变色,一抹流星的白显得格外清冷。
温黎坐在院子中只手撑着下颚,盯着顾临书在桃树下折下一段桃枝,少年英姿勃发以枝条为剑,一个跨步将桃枝挥洒出去。
“唰!”一声。
桃枝如同鞭子游刃甩出,却因着惯性不停晃动,顾临书集中注意手腕用力想要控制住桃枝的摆动。
但却适得其反,让桃枝愈发摇摆不定。
温黎捻起桌上盘子中的一颗杏仁,抬手一射,首接击在顾临书的手腕上。
“抖什么,都抖成筛子了。”
顾临书吃疼,手一松桃枝掉在地上。
“你以前学的练剑不是按照秘籍就是请剑修指导,姿势和动作倒是有模有样,可你缺了剑修的灵气,你是在仿造别人的动作神态,并非你自己的。”
顾临书听着温黎教导神色羞赧,低下头握着手心传音道,“师父教训的是,这也是以往那些指导过我的剑修前辈说的我并无入剑道的天分。”
不管他苦练了多少日夜多少年,都只是停留在持剑的表面功夫,也难怪北州许多人都知晓富可敌国的望月宗出了个痴迷剑道却毫无天赋的符箓天才。
温黎听出了他那多年无为之下渐生的一丝自卑,无语叹气很想摇醒他,你有剑道天赋的少年,有的,只是需要亲人祭天罢了。
顾临书第一次领悟剑意就是疯癫之下杀了父母亲族与心爱之人。
可那次苏醒之后,他再也没有拿起剑,他没了剑心,更没了对剑道的执着痴迷,只有怨恨厌恶。
温黎摆摆手随意道,“那些人都放屁,明明是他们不行。你还是有剑道天赋的,你看你那一手臂的肌肉和满储物袋用不完的灵石,你可比他们有天赋多了,他们纯纯是在嫉妒你,怕你真的入了剑道拿钱砸将他们这些穷得只剩下剑的人比下去。”
顾临书:“......”师父,你还是别安慰了。
“怎么,你可以不信自己,还能不信我。”见他书生气的小脸还在郁闷,温黎啧一声。
“没,我,我万分相信,师,师父!”
顾临书抬眸眼底阴霾散去,也对,之前是没遇到师父,可如今有她这个万年老怪,怎么着撵也能给他撵到剑道上去。
这还差不多,温黎淡淡颔首,“嗯,你就照着我说的,先拿着树枝练,找到一种你能不用灵力就能与它一体动控于心的感觉,至于招式,我这儿有一本独家秘诀传给你。”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发黄的秘籍,丢给顾临书。
“......哦!”
顾临书一听是她的独家秘诀,立刻飞身小心接住在空中差点散架飞页的黄册子,拿在手中打开一看。
“剑修第一招,破伤风之刃:大多宗派自诩正义不许剑刃涂毒抹药,可以千年生锈古剑打磨,捅谁谁死,包无毒素痕迹,死无对证”
“......”
虽不知破伤风为何物,但顾临书知晓此乃绝世毒计。
他不死心打开第二页,想要看看正经剑法。
“剑修第二招,剑名偷袭法:可给剑名取出其不意之名字,用意迷惑敌人拖延其反应时间,趁其不备抢先刺他夺取先机。可参考‘等等’、‘前辈饶命’、‘我有话说’、‘老祖救我’(不可用‘且慢’,因为我用了!)”
“......”他万分肯定这是师父所著。
可能是顾临书脸上的无语之色太过明显,许久没动这本秘籍忘了具体内容的温黎走上前,在他身后随意一扫,神色愣住。
然后默默抬手将黄册子翻到第七页。
那才是正经剑法动作教学。
“这儿,前面的你还用不上,等你真正入了剑道有了自己的剑你再看。”
温黎淡定背着手走开。
“好吧。”虽然阴损了些,但经过师父的验证,前面的招数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剑名。
傍晚。
温黎没等来宗政凰玥的反馈,反而能等来了上一次在别院中埋伏他们的人。
这会儿都来不及跑了,首接被人包抄在家。
只见七个黑衣修士落在院子顶上,神色冷冷地盯着他们。
“两位道友,我家主人有请,若是不去我们只能得罪了。”
温黎站在院子未开花的桃树下,神色嘲弄,“得不得罪不都让你们说了,你家主子还挺会教的。”
随意一扫,西个筑基后期,两个筑基大圆满,一个金丹中期。
她一个人都不好打,更别说还有个筑基初期的顾临书。
为首黑衣修士眼神一冷,但还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道友想清楚了,那就请吧。”
顾临书站在温黎身旁传音,“师父,真的跟着去。”
“废话,不去打一架咱俩受重伤也是要过去,还不如好好的,既然是请,那就说明还有斡旋余地。”温黎传音回复,动身跟着他们离开。
顾临书跟上。
温黎却在出门那一刻陡然灵气一震。
“嘭!”
院子房门被她震碎,顷刻间破烂在地。
“不好意思,刚才想打个喷嚏没憋住,当做灵气释放了。”温黎浅浅一笑。
为首的黑衣修士瞥了眼那门,神色不变,“请。”
就算给宗政凰玥留下线索又如何,他家主子想带走的人,还没有带不走的。
瞥着他眼底的轻蔑之色,温黎抿唇一笑,能不将宗政凰玥放在眼里还敢两次在后池国国都埋伏她的,不过是那几人。
至于是谁呢。
......
“殿下,己经处理干净了。”
后池国皇宫地下牢狱中。
宗政凰玥坐在阴暗潮湿充满血腥味的铁门之前,一道黑影出现在她身后,那是圣皇派给她的唯一元婴修士。
至于她前去北琼国携带的属下,最高只是金丹中期修为。
一身黑金色华服的宗政凰玥缓缓抬眸,她没去回头看那牢狱最里面的房间是何等血腥恶心模样,只是伸出手。
那元婴修士立刻上前跪下,“殿下。”
宗政凰玥满眼无辜自责地望着他,“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如果不是他们护我不力让我受伤了,我其实没想杀他们的。”
她抬起的右手手腕被白布包扎着,确实是有伤,她今早回来自己割的。
这是她用来解决这些人的借口,否则圣皇问起来没什么由头显得不对劲。
“殿下没错,是他们失职,该杀。”那黑衣元婴修士蒙着面,但声音年轻眸子锐利清明,对面宗政凰玥时极为恭顺。
闻言,宗政凰玥唇瓣微扬,她抬手轻点了那修士的肩膀。
“圣皇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没什么事,我不想让圣皇为我担心。”
“是。”
宗政凰玥处理完这些人之后离开牢狱,只是刚出去,就听见有人来传报。
“殿下,国师找您去一趟祖庙之地。”
宗政凰玥眉梢细微一蹙,随意一问,“什么事,师父神色如何。”
难道宗政赢初知晓她叛离另拜师门的事了?不可能,他再厉害也没有新师父厉害。
除了圣皇,他这个便宜师父是后池国为数不多让她恭顺小心敬畏的存在,不过想想他也不过是她新师父的手下败将,心底的畏惧少了几分。
来人犹豫摇头,“我也不知,国师神色与以往无异。”
宗政凰玥一听这话,心中不免提起紧张来,赶忙前去祖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