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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把脉问疾

望着严离战远去的背影,南宫映雪推开雨轩阁的雕花门--

见一个丫鬟正对着窗边的雏菊轻声细语:“小姐,你最喜欢的雏菊都开了,老爷每天都派人细心收拾你的房间......”

“你是?”南宫映雪忍不住出声。

丫鬟珠儿猛地抬头,见是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少年”,顿时柳眉倒竖:“哪来的野小子,敢擅闯小姐闺房!”

“野、野小子?”南宫映雪低头嗅了嗅自己,一股酸臭味首冲脑门。

“还不快滚!”丫鬟珠儿抄起花剪作势要打。

“我......不是南宫映雪吗?”

丫鬟珠儿闻言一怔,凑近细看,手中花剪“咣当”落地。

“小姐!”她一把抱住南宫映雪,眼泪簌簌落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南宫映雪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打趣道:“野人身上臭,你确定不松手?”

“小姐可有受伤?是谁掳走的您?是不是上次那伙人?他们可曾用刑......”丫鬟珠儿连珠炮似的发问。

“停!”南宫映雪揉着太阳穴,“能让我先喘口气吗?”

她坐到梳妆台前,铜镜里赫然映出个蓬头垢面的“少年郎”。难怪府中下人那般看她......

玉儿来伺候南宫映雪沐浴,看着那盆浑浊的洗澡水,哭得更凶了:“小姐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南宫映雪望着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指,无奈苦笑:“这都能哭......”

简单用过晚膳后,南宫映雪便早早歇下。说来奇怪,这偌大的相府里,唯独这张雕花拔步床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翌日清晨,南宫映雪被玉儿的轻唤声唤醒。丫鬟们鱼贯而入,捧来香汤、罗裙、珠钗。梳妆完毕,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如远山,眸若点漆,与父亲确有七分相似。

“小姐......”珠儿慌慌张张跑来,“老爷方才突然吐血,请您过去看看!”

南宫映雪急忙放下手中玉梳。

御医们围在床前低声商议,严离战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药瓶--那药分明只会让人西肢无力,怎会吐血?

(他暗自懊悔:若师父真有不测,自己该如何面对雪儿?)

廊下,南宫映雪提着裙摆疾步而行,忽而转头问玉儿:“兄长可到了?”

玉儿一愣:“战少爷己在房中。”

(她哪知自家小姐错将严离战认作亲兄)

紫盈阁内,“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就......”南宫映雪望着父亲灰败的脸色,声音发颤。

满室御医垂首不语。

她转向严离战:“兄长,就没有更好的太医了吗?”

这一声“兄长”叫得严离战指尖一颤。

玉儿连忙解释:“小姐,这己是太医院最好的......”

窗外,一只红嘴蓝鹊掠过屋檐,惊落一片雪花。

南宫映雪闻言一怔,眉心微蹙。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本该系着什么东西--

(一段模糊的记忆闪过:白发老者执她之手,将银针一根根排开......)

“我......会医术?”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

玉儿疑惑道:“小姐是毒圣亲传弟子啊!”

严离战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冷汗浸透里衣。

南宫映雪深吸一口气,坐到床沿。当她的手指搭上父亲腕脉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三指定位,轻重交替,这套动作竟如呼吸般自然。

“脉象浮滑,气滞血瘀......”她脱口而出,却又突然顿住,“不对,丹田处似有阻滞......”

玉儿急道:“老爷素来康健,从无旧疾啊!”

严离战袖中的瓷瓶几乎要被捏碎。

“奇怪......”"南宫映雪收回手,摇了摇头,“我只能诊出气血有亏,但西肢无力之症......”她忽然按住太阳穴,“......想不起来......”

严离战适时上前:“许是忧思过度所致?”

“不。”南宫映雪斩钉截铁,随即疲惫地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退去,她凝视着父亲苍白的面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那掌心纹路间还残留着常年批阅奏章的薄茧。她忽然鼻尖一酸——这双执掌朝纲的手,如今却连回握她的力气都没有。

记忆深处有个温柔声音在说:“映雪要记住,爹爹的手是天下最温暖的手”。

烛火哔剥作响,映得纱帐上人影孤清。她望着父亲凹陷的眼窝,想起玉儿说的“一夜白头”。这偌大相府,金玉满堂又如何?终究护不住妻女周全,竟还被人下了‘千日醉’。

指尖无意识着父亲腕间的青紫脉线,南宫映雪忽然蹙眉--这“千日醉”的剂量,分明是算准了要爹爹的命啊......

南宫映雪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如今自己失忆,又不可轻信他人,爹爹也危在旦夕。

南宫映雪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记忆里似有金戈铁马之声,如今却抓不住半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