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蒋煜轻抚我的发丝，低声道，
「你不过是爱错了人，但爱并无过错。」
我望入他的眼眸，鼻间酸涩难忍。
我爱宋齐，曾经深爱过他，
但这份情如利刃，每每刺得我鲜血淋漓，我越是深陷，便越是痛苦。
可是，这般爱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不，比起爱情，我更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
「所以，」蒋煜温暖的手指拭去我的泪水，将我揽入怀中，他的体温驱散了我的寒意，
「你可愿——」
他的话未说完，
我的门环响了。
我起身要去开门，宋齐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叶珍，我回来了，现下就在城中，我们谈谈可好。」
我与宋齐不过半月未见，再次相逢，却觉如隔三秋。
他坐在茶楼里，伸手递给我一张银票：
「这里有五千两，足够你与孩子的花销了，往后每月我都会派人送银子来。」
「叶珍，」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知晓之前是我忽略了你，往后我不会出去这般久了，好么？」
20.
他握住我的手，难得服了次软：
「家中商铺生意繁忙，这段时日我确实太过忙碌，忽略了你，封家又向我施压，非要成亲方可入股，我实在无计可施。往后我每日都回府陪你，可好？这些日子我思虑良久，为咱们的孩儿取了名字。」
言及此处，宋齐神色竟有些许紧张忐忑。
他向来以上位者姿态示人，何曾有过这般近乎羞怯的时候？
我颇感讶异，宋齐见我眼睛睁大，咬唇避开我的目光，神情略显尴尬。
但他还是开口道：「若是男孩便唤作宋甄如何？
「若是女儿就叫宋叶，我、我——」
他话未说完，
我便面无表情打断了他：
「宋齐，孩子已不在了。」
宋齐的话戛然而止，他抬头看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良久，他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垂眸道：
「我说，我已经除去了腹中骨肉。」
「宋齐，我不愿再做你的外室，我厌倦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日子，我们就此别过吧。」
「断无此事，」宋齐立即否认道，「绝不可能！」
我从荷包里掏出医馆的诊单递给他。
他盯着那张纸，迟疑片刻才接过，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略有颤抖。
片刻后，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我，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
「......无妨的，珍珍，孩子没了便没了，我们往后还会有孩子。」
「我......我们以后还可再要孩子，你想要几个，我——」
我不待他说完，沉声道：
「宋齐，咱们缘尽于此。
「早在你与封晴订婚那日，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你莫要再强求了。」
「可我偏要强求！」
宋齐眼中泛起血丝，他猛然起身，惊动了周遭食客。
我抬头看他，他身上那种从容不迫早已荡然无存，神色近乎疯狂。
他眸中布满红丝，咬牙切齿道：
「叶珍，你想离开我，休想！」
「凭什么？就凭你是宋家大少爷？」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去，蒋煜正倚在柱上，眼带揶揄地看着宋齐。
「你便是那日打发我传信小厮的人，」宋齐一下便猜出了蒋煜是谁，他的神情骤然阴沉，低头看向我，「叶珍，莫非你已有了新欢，才要抛却我吗？」
21.
「正是！」蒋煜答道，伸手将我扶起，「走吧，你该早些歇息，身子还未养好呢。」
「你这狂徒是何人！」宋齐勃然大怒，一拳挥向蒋煜面门。
我惊呼欲阻，蒋煜却将我护在身后。
他用拇指抹去唇角血迹，反倒笑了。
他说：「我是你爹！」
然后反手打在宋齐鼻梁上，将他的鼻子打出血来。
两个男子就在酒楼里拳脚相加，桌椅被砸翻，酒具瓷器碎了一地，食客惊慌失措，纷纷四下躲避。
我焦急万分，却无法上前劝阻，宋齐一个失手，一拳击中我锁骨，疼痛令我昏眩。
他顿时僵住，收回手，焦急道：「珍珍！」
蒋煜动作更快，他脸色一沉，俯身将我抱起匆匆离去。
宋齐这次未再阻拦，
只是在身后唤道：
「珍珍，你当真要弃我而去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悲苦，带着一丝颤抖，那种哀伤如同阴冷的藤蔓缠绕我身，将我拖入潮湿阴暗之处。
蒋煜看向我，似在等我决断。
我闭目，轻轻拭去眼角泪痕。
「走吧。」我低声道。
回到家中，蒋煜未多言语，他唇角虽有伤痕却仍在笑，唇咧的幅度大了，一时撕扯到嘴角，疼得眉头紧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