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脑袋，目光有些迷离。这些年，我在江晴面前筑起的高墙，在方湘的温柔下正在一点点瓦解。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用太严肃。」我故作深沉地说，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方湘到达时，我已经醉得不轻，酒精刺激下的大脑异常兴奋。
仅存的一丝清醒告诉我，今天可以放纵一点，反正有酒精当借口。
我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将脸埋在她颈窝，傻笑着说：「方湘，我醉了。」
醉了，但又没完全醉。
她小心地扶着我，语气中带着责备：「怎么喝这么多？」
学生走上前，礼貌向方湘打招呼：「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拉着老师多喝了几杯。这次能被理想大学录取，多亏了老师的资助和课后辅导。」
方湘看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神情中多了几分赞许。
她轻轻抚摸我的后背，语气温柔：「余安，我们回家吧。」
她搀扶我上车，为我系安全带时，身体前倾，距离骤然拉近，呼吸声清晰入耳。
我盯着她精致的五官，紧张得喉结滚动，脸颊发烫。
9.
她似乎故意放慢了动作，系好后，还侧过头，凝视了我几秒，樱桃小嘴轻轻张合。
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如同蚂蚁爬过心尖，又痒又麻。
「不舒服吗？」发动车子后，她担忧地瞥了我一眼。
不舒服。
我攥紧胸前的安全带，鼓起勇气。在一个红灯路口，我突然倾身向前，在方湘脸上轻啄了一下。
「上次你吻了我的额头，现在我们扯平了。」
既然在谈恋爱，我自然要扳回一城。
她呼吸一滞，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两抹红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没看我，身体却明显僵直了。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我慌张地别开眼看向窗外，拿不准她的反应。
也担心自己刚才的举动会让她对我失望。
直到下车，她都没有说话。
我踌躇不定，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她突然转身面对我，目光炽热地看着我：「余安，我能和你一起上楼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又靠近了一步：「你喝多了，我想照顾你。」
感受到她呼吸间的温热，我脸上一阵发烫，飞快地点了点头。
上楼前，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鸭舌帽身影，这次她没有躲闪，而是径直向我走来，浑身散发着怒气。
「余安，你要带她回家？」她停在我面前，俯视着我，帽檐投下的阴影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阴郁：「你还喝酒了？」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酒醒了大半，竟然真的是江晴。
她频繁出现在我家附近，远远地注视着我，究竟有何用意，想要做什么？
方湘察觉到我的异常，默默靠近我，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稳了稳心神，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了？我不能带自己女朋友回家吗？」
江晴伸手想拉我，方湘侧身挡在了我身前。
站在方湘背后，我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平静而坚定的声音：「江晴，余安是我的男朋友。」
我从背后环住方湘的腰，探出头说道：「江晴，我和方湘在一起了，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林默永远是你的。」
江晴愣了一瞬，眼中腾起两簇怒火，她咬牙切齿地说：「谁想要你和她在一起了？」
我困惑地望着她。
10.
江晴默然无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转身大步离去。
夕阳余晖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
我目送良久，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苦涩。
方湘静立一旁，沉默不语，等待我的决定。
就在我平复情绪，准备邀她上楼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林默。
她接通电话，简短交谈后，神色焦急地挂断。
「余安，抱歉，今晚恐怕无法陪你了，林默那边出了些状况。」
我难看地扯出一丝笑容：「你去吧，别担心我。」
夜幕低垂，我独自倚在阳台上出神，忽然注意到楼下花坛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天空如墨，不见星月，她微仰着头，指间一点红光明灭不定。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脑海中已勾勒出她的模样：柔顺的长发散落在额前，光影斑驳洒落在眼眸中，宛如银河倒映。袅袅烟雾环绕着她的轮廓，更衬托出她那份孤寂决绝的气质。
这样的画面，我曾无数次深陷其中，心痛不已。
颤抖着拿出手机，我给江晴发去消息：「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很快，楼下的人影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显得孤独。
她凝视屏幕许久，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后，光熄灭了，她抬头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低头快速打字。
「余安，能下来聊聊吗？我们好久没好好谈谈了。」
看着她发来的消息，我陷入沉思。
我答应过方湘，不会单独见江晴。尽管她今晚失约了，去见了林默。
但我仍想恪守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