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你真的对方湘动心了吗？」她又问道。
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许久，我才缓缓打出一行字：「江晴，我在努力自救，不想再被无望的感情消磨掉对生活的热情。」
江晴抬头望向我，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心头一阵刺痛，我慌忙起身，退回了屋内。
次日清晨，楼下没有等候的方湘的身影。
这是我们交往以来，她第一次没来接我上班。
习惯真可怕，明明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刚走出不远，身旁突然多了个人。
是江晴。
她眼下浮现青黑，面色憔悴，显然一夜未眠。我这才想起她家就在附近，难怪能守候到天明。
我们相对无言，就这样默默前行。
11.
抵达公司楼下，她低头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你在我生命中举足轻重。」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一颗颗滚落脸颊。
我和江晴，是初中同学。她父亲脾气暴躁，经常大发雷霆。而江晴性格倔强，每次都强忍着不哭，只是倔强地瞪着发怒的父亲。
有一次我在街头偶遇这一幕，当时江晴蜷缩在墙角，她父亲还在不停地咆哮。
情急之下，我冲上前挡在江晴身前，带着哭腔对她父亲吼道：「您再这样会出事的！」
路人围了过来，她父亲觉得没面子，骂骂咧咧地钻进了酒馆。江晴勉强站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轻声对我说：「没事的，别哭了。」
从那以后，一向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江晴，每天都会在上学路上等我同行，放学时也会故意磨蹭着等我一起走。
细究起来，是她先需要我的依靠。只是这份依赖，始终未能升华为爱。
她说我对她很重要，大概是因为每当她需要我时，我总会义无反顾地出现在她身边。
「江晴，我喜欢你太久了，久到开始厌恶自己。幸好，你亲手粉碎了我最后的幻想。」我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就此别过吧。」
转身欲走时，她抓住我的手臂，目光执着地落在我脸上：「是林默提议介绍方湘给你认识的，我以为你不会对她动心。」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看着她露出慌乱的神色：「余安，对不起，我不该试探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
没等她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走开了，内心异常平静。
她一直享受着我的百依百顺，却从未想过，我终有承受不住的一天。
午间，方湘打来电话约我共进午餐，我心绪不佳，婉拒了。
她没有放弃，接连不断地打来电话，直到我终于接听。
「余安，我想见你。」她声音低沉，语气诚恳。
我的心不自觉软了下来。
刚出公司大楼，就看到她挺拔的身影伫立在烈日下，怀中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我的心更加柔软了。
她快步向我走来，眉宇间隆起浅浅的沟壑，显然心事重重。
「对不起，昨晚让你失望了。」她将花递给我，眼神清澈真挚，唇角却挂着歉疚的笑容。
12.
我婉拒了那束娇艳的玫瑰，带着她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坐下后，我沉默不语，等待她开口。
她似乎在斟酌词句，许久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说道：「有什么就直说吧，我能承受。」
「林默和江晴吵架了。」她抬眼看我，喉结滚动：「林默昨晚情绪失控，在酒吧惹是生非，被警方带走。他联系不上江晴，就找我去保释。从警局出来，我赶到你住处附近，碰到了江晴。」
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声音低沉道：「余安，昨晚接到林默电话时，我第一个想法不是关心他的处境，而是担心你会得知江晴和他争执的消息。我害怕你会忍不住去找她。」
我诧异地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昨晚我真的很担心你会下楼见江晴，我在附近守了一夜。余安，感谢你信守诺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食言了，很抱歉。」
我坐直身子，直视着她：「这是你靠近林默的机会，你想把握吗？」
「我追随林默多年，他活泼外向，我内敛沉稳，很早我就明白，我不是他中意的类型。这与我好不好无关。」她苦笑一声：「余安，对于林墨我早已经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