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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威压全场,刀手齐出

“我先说。”

忠靖侯史鼎霍然起身。

看着贾瑞,史鼎沉下脸说道:“瑞哥儿,你可忒没规矩了。这么多尊亲长辈在此处等你,你竟来得这般迟慢,且不备酒饭,连茶也无,你也太不像话了!”

史家在公侯世家中乃是最贫寒的一家。

贫寒到何种地步呢?

史家的姑娘史湘云亦是正经的小姐。

若在贾家,那至少有几个大丫鬟伺候着,还得有二等、三等丫鬟。

单是丫鬟便至少有十来个。

再加上十来个仆妇之类的人。

一个贾府的小姐,身边侍奉之人最少也有二三十个。

这些人每月的月钱与饭食,一年做衣裳的费用、赏钱,最少也要开销几百两银子。

再加上老太太、几位老爷、贾琏、宝玉、贾环、贾兰这几位,贾府的这些主子们,哪一个每年不得花费几万两的生活费。

史家穷到连衣裳的针线活计都得史湘云自家动手做。

不止做自己的,还得赶忙做从外头揽来的活。

靠着针线活计赚些个外快……

身为世家侯爷,穷到这般模样的,大抵也就史家一家了。

为着今日这一顿饭,史鼎连早饭都未曾在家中用。

心里估摸宁府定会预备一顿丰盛酒筵。

骑马行在路上,那口水都流了一地。

不曾想莫说酒宴了,连杯茶都没有……

史鼎本就满肚子的怨气,此刻便率先发作起来。

“你坐下。”贾瑞面无表情地瞅了史鼎一眼,喝令他坐下。

“贾瑞,你竟如此无礼?”史鼎顿时大怒,喝道:“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与荣国那一脉都快要出五服了,你算哪门子写在名帖上的长辈?”贾瑞释放出威压。

先天高手的眼神,甚是恐怖。

满是冷意与实质的压迫之感。

史鼎只觉自己仿若被猫盯上的老鼠,似在呼吸之间便会没了性命。

这下他不敢再强硬,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即便坐下之后,史鼎头上亦是汗水涔涔,两腿不住地颤抖。

这种感觉,实在是可怖。

贾瑞收回威势。

朝着面色苍白的史鼎,摆了摆手,笑了笑。

“罢了,你也是个糊涂人,待回头你便知晓了。”

贾瑞对史鼎的印象倒还不坏。

史家兄弟与史家,于红楼世界里对贾家等家族秉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甚至有着明显的疏离之感。

实则这种反应甚是明智。

贾家奢靡无度的门风,那作死的行径。

与史家相对质朴,且积极进取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不相称。

史家终究还是一门双侯,且史鼎之忠靖侯亦是于边关同北虏真刀真枪、浴血奋战立下功劳才得来的,与贾家以及眼前这些纯粹的纨绔子弟全然不同……

喝退了史鼎这莽撞之人后,贾瑞乜斜着眼看向在场众人。

“哪有这样的道理……”贾赦在一旁嘟囔道:“正事尚未谈及,便以气势压人。”

“算你还有些眼力。只是咱们正在谈正事呢,不然大老爷替我出面与这些人谈?只是……你谈的可作数?”贾瑞瞥了贾赦一眼。

想来军中还是有几许高手的。

贾赦这般半吊子也曾在军中厮混过些时日。

想必是见过一些气血充盈到极致的军中精锐。

不过,贾赦必定不知,贾瑞己然达到先天之境。

那些气血翻涌的军中强者,决然不会是贾瑞的对手。

贾赦被贾瑞这一顶,一口气哽在喉头。

翻了翻眼皮。便再不敢吭声。

贾瑞这等脾性。

当真惹恼了。

贾赦也担心自己被当众掴耳光。

那可就一世英名尽毁了……

况且,自己得清楚自己的分量……

他贾赦出面……

在场之人谁会理会他?

若不是贾瑞召集。

今日能有这许多公侯府邸当家主事之人前来?

身份地位差得太远了……

贾政在一旁翻了翻眼皮。

心中暗忖:你这又是何苦……

没事跳出来刷什么存在感。

今日之事,荣府老太太、老大、老二皆到了。

无非是要向亲友表明态度。

贾瑞所为之事与荣国府毫无瓜葛。

贾家荣府这一脉。

不知晓。

不认同。

不担责!

“不”字三连!

总之人来了,也表明了态度,这便足矣。

何苦去招惹什么是非……

没瞧见侯孝康一干人方才都愣住了。

史鼎啊,好歹也是个封侯的猛将……

竟被贾瑞震慑得汗流浃背。

被贾赦这般一搅扰,众人才回过神来。

锦城侯之孙、一等将军石南生霍然起身,满面涨得通红,说道:“老太太,赦老爷,政老爷,这便是如今贾家招待亲友的礼数?我等前来,乃是顾念贾家往昔的交情,可不是来受辱的!”

侯孝康回过神来,亦冷笑说道:“贾侯爷果真是一员悍将,看来往后贾家是要独自谋求富贵了,我等是不配与之相交了!今日,本想来求得一个解释,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柳芳、马尚、陈瑞文三人,亦面露疑讶之色。

众人皆在猜疑,贾瑞难道是要背离开国一脉?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逼得镇国公府、缮国公府售卖祖宗器物以偿亏空,打响这头一炮。

而后便与这些开国一脉的公侯伯子男反目成仇。

接着便是绣衣卫配合林如海,对各家强行威逼偿债。

如此一来,贾家于开国一脉虽说是声名扫地,名声将臭不可闻。

然以此为投名状,如今掌权的景和功臣一脉,就能接纳贾家?

要晓得贾演、贾源两位国公当年即以武勇冠绝于世而闻名。

而后贾代善、贾代化于军中亦是根基稳固。

西王八公家族,西王并不掌兵。

八公之家虽多半掌兵,然与贾家相较,军中之人脉却浅陋得多。

如今开国一脉衰败,贾瑞于贾家又是庶出,与嫡脉多有嫌隙。

难道当真是要另换门庭?

贾瑞站将起来。

一股凌冽的气势油然而生。

不独贾赦,贾政与在座的男子们皆感受到了那压力。

众人皆不敢言语。

场中一片寂静。

贾母本有些倦怠,此刻眼中却有了几分异样的神采。

这般情形,多少年未曾在贾家出现过了?

此处虽是宁安堂。

想当年贾代善于荣禧堂召集众人议事之时,作为主事之人的贾代善,或是贾代化,身上皆有这般威势,叫人根本不敢喧闹,不敢置疑,自是更不敢反对。

时隔数十载,贾家先前那毫不起眼的庶出孙辈,竟然又出了如此一位英雄豪杰……

威压满场!

一时间,贾母心中百感交集,竟有了些欲落泪之感……

…………

…………

贾母这般老封君……

不知历经了多少大场面。

多少风霜雨雪皆熬了过来。

历经北伐之事。

又历经朝堂之动荡。

赵国公姜铎与当时的京营节度使贾代善携手,扳倒了一大群与太上皇离心离德且手握兵权的勋贵。

贾代善亦因此再度封公……

那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大事。

贾代善行动之前特意归家嘱咐贾母,分发毒药。

若事有不济。

贾母便带着贾赦、贾政、贾敏几个孩儿服毒自尽。

免得落入敌手,不但性命不保,且会死得凄惨无比。

两代荣国公,皆是武勇非凡。

胆气过人!

杀伐决断……

“倒当真有几分昔年国公的硬骨头……”贾母亦强抑情绪,低声叹息了一句。

贾瑞到底能有何作为,还得且拭目以待呢。

帷幕之后。

尤氏瞧得目瞪口呆。

可卿眼中光彩熠熠,那骄傲的情绪几欲满溢而出。

凤姐儿亦是脸颊微微泛红。

眼前这贾瑞,曾数次调笑于她,更一度打过她的主意。

思及当初惩治贾瑞之事,自己哪来的那般胆量?

不过细想起来。

或许是瑞哥儿被惩治得狠了,这才幡然醒悟,方有今日?

如此一想……

凤姐儿心中亦是一惊。

自己竟成了贾侯爷成功路上的引路人?

贾瑞若是知晓,恐怕也会无言以对……

您说是绊脚石倒还差不多!

鸳鸯、平儿、晴雯、麝月几人,亦是瞧得俏脸晕红。

这般昂扬的姿态。

男子气概。当真在贾府的爷们儿身上鲜能得见……

…………

…………

“爹爹……”马车之中,林黛玉亦是欲语还休。

晨起,林如海安然前往户部当值,处置政务,晌午亦未归府。

大抵高官皆是如此。

清晨入值,参与朝会。

而后或被皇上召至御门抑或大明宫,当面奏对。

若未被召见,则回衙门办理公务。

用过午饭,性急之人径首离去。

横竖皇上又不会到衙门查点人数。

性子迟缓且较为认真尽责者,差不多过了午后两三点,便也坐了轿子回府。

也是无奈之举啊……

日日早朝,住处偏远的官员,丑时(凌晨一点)便要起身,盥洗一番后准备赶赴皇宫。

黛玉亦知晓贾瑞今日于宁府大宴宾客之事。

贾瑞昨夜还修书一封。

笑称此乃预备如诸葛孔明那般舌战群儒。

黛玉则回书戏谑了一番。

贾瑞与诸葛丞相自是相差甚远。

那些宾客,亦似是远够不上“群儒”之称。

当晚贾瑞便回了信。

仅有西字。

信上写着:所言极是!

黛玉正看得哑然失笑,又有突骑疾驰而来。

都快到起更时分了。

黑甲骑兵飞奔而至。

原是又有一封信到来。

这一回字数多了些。

信中写道:然仍须一战!

那昂扬的意气,似能透过这力透纸背的字迹散发出来。

看得黛玉又是觉得好笑。

又是心生感佩。

这才是真正的男儿。

只是……

字也实在是太丑了。

黛玉与贾瑞的感情,亦在这般每日的书信往来之中,渐渐升温。

林府周遭,己有许多人知晓此事。

林家每日皆有黑甲骑兵往返数趟送信。

这位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果真不愧是为皇上所亲信、有望成为阁老的国之重臣。

…………

…………

林如海瞥了黛玉一眼,便知女儿心中所想。

未时(午后)过了不多时,林如海便回至府邸之中。

而后便吩咐人套车,他与黛玉同乘一车前往宁府。

原本相距不远,不多时便赶到了宁国府。

此番贾瑞所遇之事亦与林如海密切相关。

若不是清理亏空之事,贾瑞也不会卷入这一场大麻烦当中。

林如海却并不担忧贾瑞会吃亏……

凭贾瑞的身手与机变。

大周能让这孩子吃亏之人,恐怕是少之又少。

林如海只是担心贾瑞会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到时候闹得与开国一脉全体决裂……

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至于眼前的黛玉……

林如海亦苦笑着。

黛玉既盼着父亲前去,替贾瑞抵挡一二,又有些担忧老父被众人围攻。

只是如今瞧来,到底是贾瑞的分量较老父亲更重了些……

黛玉虽面带忧色……

却也未曾真个阻拦!

果真是……

女大不中留!

罢了……

林如海强抑心中醋意,笑道:“为父乃是实授的户部侍郎……那些个勋贵,至多也就是你二舅舅那般的工部员外郎,或是京营游击、兵马司指挥之类……说白了,他们即便在宁府和荣府吵得再凶,见了为父也得低头,不然的话,不单是对为父不敬,亦是对朝廷体制的轻慢……”

大周虽说文武并重。

然这数十年来,文官终究是明显压武勋一头。

文官只要科举得中,授官便当。

权柄重。

各类隐性的福利也好。

虽不像武勋那般世代承袭,可一般的武勋家族,确实比不过文官家族的世代书香。

若文官不好,那些武勋家族何苦叫子弟拼命读书……

林如海一到。

那些勋贵即便闹得再厉害也得收敛!

不然,隆安帝知道了,训斥一番还算小事。

若龙颜震怒,削去几家世袭的爵位亦非无可能之事。

“不过……”林如海含笑说道:“瑞儿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极有可能,为父赶过去,不过是去看个热闹罢了。”

…………

…………

“贾家的待客之道并未改变。”贾瑞环视在场诸人。

目光扫过之处。

众人皆感受到一股压力。

“只是,有之人不配被称为客!”

众人皆惊愕不己。

贾母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妥,劝道:“瑞儿,来者皆是咱们贾家的世交好友,皆是客,莫要这般说话。”

“老太太有所不知。”贾瑞洒脱一笑。

当众到底还是给贾母留了颜面。

只面向众人,轻轻挥了挥手。

随着这手势。

杜子泰领着头儿。

众多绣衣卫依次而入。

手按佩刀,侍立在侧。

“真是反了……贾瑞,你意欲何为?”贾赦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来便指着贾瑞,想要大骂,却又有些惧怕和忌惮。

“大老爷,您不言语没人把您当哑巴!住口,坐下!”贾瑞脸色一沉,呵斥贾赦。

贾赦吃了一惊,两腿一软,真就坐了下去。

众人一片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