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自陨丹之事初显端倪后,对旭凤的心意仍似懂非懂,却在日常相处中愈发依赖。这日,她在栖梧宫闲逛,见旭凤正与燎原君议事,谈及魔界异动,眉宇间满是凝重。锦觅不知其中利害,只觉旭凤严肃模样与往日不同,便凑上前去,递上刚酿好的桂花酿,傻笑道:“凤凰,尝尝这个,比上次的甜些。”
旭凤见她一脸纯真,紧绷的神色稍缓,接过酒盏浅酌一口,眼底泛起暖意:“嗯,手艺见长。只是魔界不稳,近日恐有风波,你在宫中待着,勿要西处乱闯。”锦觅似懂非懂点头,心里却记挂着上次去魔界时见过的奇花异草,悄悄将这话抛在了脑后。
晚间,润玉前来探望,见锦觅正对着月下仙人送的话本发呆,便温声道:“觅儿在想什么?”锦觅抬头,指着话本上“情劫”二字问:“小鱼仙倌,情劫是什么?是不是比历劫还疼?”润玉指尖微顿,望着她清澈的眼眸,轻声道:“情劫无形,却能蚀骨。若心不动,则不伤。”锦觅似有所悟,又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些话比天界的云还缥缈。
几日后,锦觅听闻魔界使者来天界议和,好奇心起,便偷溜出宫想去瞧瞧。她化作小飞虫,躲在南天门的柱子后,却见魔界使者神色倨傲,言语间对天界多有不敬,甚至提及先花神梓芬,言语间暗含讥讽。锦觅心头一怒,忘了旭凤的叮嘱,现出身形斥道:“我娘亲是世间最好的人,你休要胡言!”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寂静。魔界使者见她不过是个小仙子,竟如此大胆,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也敢在此放肆?”说着便扬手打出一道魔气。锦觅猝不及防,眼看魔气就要及身,一道火红身影猛地挡在她身前,正是旭凤。他挥手挡下魔气,凤眸含怒:“魔界使者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界对本王的人动手!”
魔界使者见状,虽有忌惮,却仍嘴硬:“殿下护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仙子,就不怕落人口实?”旭凤将锦觅护在身后,语气冰冷:“她是本王的人,轮不到外人置喙。议和之事,改日再议!”说罢,便带着锦觅转身离去。
回栖梧宫的路上,旭凤脸色阴沉,锦觅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凤凰,我错了,不该乱跑。”旭凤停下脚步,转身看她,见她眼眶微红,怒气渐消,只叹了口气:“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你可知刚才有多危险?”锦觅低头,抠着手指道:“我就是听不得他们说我娘亲坏话。”旭凤望着她倔强的侧脸,心头微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有本王在,无人能伤你,也无人能辱没先花神。”
锦觅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似有火焰在跳动,烫得她脸颊发烫,慌忙移开视线。此时,天边划过一道流星,锦觅脱口而出:“流星!快许愿!”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想的却是:愿凤凰永远好好的,愿娘亲在天上安好。而旭凤望着她的侧脸,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在心里默默道:愿护她一世安稳,哪怕逆天而行。
夜深人静,锦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旭凤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润玉说的“情劫”,还有魔界使者提到娘亲时的愤怒,像一团乱麻在她心里搅着。她摸了摸心口,那里好像比平时跳得快了些,难道这就是话本里说的“心动”?她摇摇头,觉得还是酿酒比较简单,便起身去了酒窖,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旭凤回到殿内,燎原君上前禀报:“殿下,魔界使者暗中与穗禾公主有过接触。”旭凤眸色一沉:“穗禾?她又在搞什么鬼?”燎原君道:“似乎是想借魔界之力,达成某种交易。”旭凤冷笑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他望向窗外,月光洒在栖梧宫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锦觅的存在,早己成了天界某些人眼中的刺,而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与此同时,润玉在璇玑宫凭栏而立,望着天上的星辰,指尖拂过一本古老的星图,图上属于锦觅的命星旁,正有一颗凶星逐渐靠近。他低声道:“觅儿,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我都会护你周全。”只是这话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心绪。
锦觅在酒窖里折腾了半夜,终于酿出一坛新酒,她得意地拍了拍酒坛,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酒架,顿时酒香西溢,惊醒了殿内的仙侍。她慌忙藏好酒坛,溜回房间,心里却甜滋滋的,想着明天把新酒送给旭凤,看他会不会夸自己。她不知道,这坛酒,日后竟会成为一场误会的开端,而她与旭凤、润玉之间的命运,也将在这场风波中,悄然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锦觅终于沉沉睡去,梦里她又回到了花界,爹娘在笑,旭凤和润玉也在,一片祥和。只是她没看到,梦境的边缘,正有一缕黑气悄然蔓延,预示着那些即将到来的、无法逃避的爱恨纠葛。而这一切,对尚不知情为何物的锦觅来说,还只是一场模糊的预兆,如同天界偶尔飘过的乌云,未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