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干涩，说完转身就朝店铺后面走去，动作虽慢，却异常平稳。
我心脏狂跳，面上努力维持平静，连忙快步跟上。
穿过一道挂着褪色蓝布帘子的狭窄过道，后面是一个堆满了杂物、更加阴暗潮湿的小天井。
在天井角落里，有一扇毫不起眼、几乎被杂物掩埋的木门。
老掌柜掏出另一把磨得发亮的黄铜钥匙，费了点劲才打开那把沉重的老式铜锁。“吱嘎——”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木门被推开，一股更加浓郁的、带着霉味和尘土气息的陈旧空气涌了出来。
门后，是一个向下延伸的、狭窄陡峭的石阶，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
“丙字库，甲三架，第七卷。”
老掌柜站在门口，侧了侧身，浑浊的目光看着我，只重复了萧景珩交代的那几个字，再无其他言语。
他没有要带路的意思，仿佛他的职责只到打开这扇门为止。
看着那深不见底、仿佛巨兽喉咙的入口，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强烈的不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心里止不住地发怵，但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多谢。”我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不再犹豫，侧身挤过老掌柜身边，踏上了那冰冷潮湿的石阶。
石阶陡峭，仅容一人勉强通行。
两侧是粗糙冰冷的石壁，上面凝结着湿滑的水珠。
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空洞地回响。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霉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混合着腐朽纸张的怪味就越发浓重。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级，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脚下终于踏到了平地。借着入口处透下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这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空间，像一间密封的石室。
周围的空气几乎凝滞，带着刺骨的阴冷。
一排排高大的、几乎顶到低矮天花板的乌木架子，如同沉默的墓碑，整齐地排列在黑暗中。
架子上堆叠的不是书册，而是一个个大小不一、颜色深沉的木匣或卷轴筒，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有些甚至挂着蛛网。
丙字库……甲三架……第七卷……
我凭着入口方向勉强判断着方位，摸索着向前。
手指拂过冰冷的木架边缘，沾满了粘腻的灰尘。心跳声在死寂中如同擂鼓。
找到了！
甲三架，第七个位置。那里放着的，不是木匣，也不是卷轴筒，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用普通油纸包裹起来的长方形物件，大约一尺长，半尺宽，厚度不明。
它被随意地塞在架子上，混在一堆同样落满灰尘的卷宗里，毫不起眼。
他要找的东西就是它？一个如此普通的物件也值得他那么郑重其事？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食指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粗糙的油纸表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机关？没有陷阱？就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