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莲海的水面突然裂开,万道金光自海底喷涌而出。陆昭月的残魂悬浮于光芒中央,眉心的双莲印记己凝为实体,半红半白的莲瓣间流淌着劫莲与混沌莲的同源之力。她掌心的黑色碎片爆发出幽暗光芒,碎片上的咒文竟与新莲的纹路一一对应,化作一道虹桥连接昆仑墟。
「清绝!」她的声音穿透时空,与谢清绝体内的战神残魂共鸣。融合后的墨渊/谢清绝猛地抬首,劫莲之锋残片与虹桥共鸣,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剑身,剑髓深处的逆天道书余烬化作符文缠绕刃身。天道之主的神颜在金光中剧烈震颤,神杖上的银色莲子迸出裂纹。
「区区残魂,也敢反抗?」天道之主挥杖击向虹桥,神杖释放的银色雷霆却在触及新莲的瞬间被逆转为血色莲火。陆昭月将黑色碎片按在新莲中心,莲火骤然暴涨,竟在虚空中映出上古时期的画面——混沌初开时,一枚双生莲籽坠入三界,其中劫莲暴走欲吞噬万物,一位上古神祇以自身神格封印劫莲,化身为天道秩序。
「他是……」谢清绝震惊后退,体内的战神残魂发出悲鸣。画面中,上古神祇封印劫莲时,特意留下混沌莲滋养世界,却因力量失衡逐渐被劫莲的诅咒反噬,不得不以轮回囚禁混沌莲宿主,实为防止劫莲再次苏醒。恶念圣女站在神杖之上,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不可能!我竟被天道骗了万年!」
银色莲子应声炸裂,露出其中包裹的劫莲残核。陆昭月伸手握住核,双莲之力在她体内暴走,竟与天道之主的神格产生共鸣。神颜上的裂痕中渗出金色神血,天道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痛苦:「劫莲……本是吾神格碎片所化,当年为护三界……」
「够了!」墨渊/谢清绝挥剑斩向神杖,劫莲之锋切开的不仅是神杖,更是天道之主自缚万年的枷锁。神杖崩裂的刹那,无数被囚禁的神魂获得自由,而天道之主的神颜逐渐淡化,露出一张与谢清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眉心嵌着半枚混沌莲印记。
「这是……」陆昭月手中的劫莲残核突然发烫,核中涌出上古神祇的记忆——他并非主动化为天道,而是在封印劫莲时被诅咒侵蚀,神格分裂为秩序与诅咒两面,银色莲子与黑色碎片正是分裂的产物。万年来的天道轮回,实为神祇残格自我救赎的挣扎。
衔烛龙突然飞入莲海,龙角撞向劫莲残核:「以吾龙力,助你融合!」龙血与双莲之力交汇,陆昭月的残魂骤然凝实,竟同时拥有圣女的圣洁与劫莲的妖异。她看向逐渐消散的天道之主,将黑色碎片与劫莲残核一同抛出:「前辈,这是你的神格!」
碎片与残核在虚空中融合,化作一枚完整的金色神格。天道之主的身影缓缓凝聚,不再是无面神颜,而是一位身着破败神袍的青年,眉心的混沌莲印记熠熠生辉。他接过神格,看向墨渊/谢清绝与陆昭月,眼中是万载沧桑:「吾名『曦和』,曾是混沌莲的第一任守护者。」
谢渊突然指着曦和神袍下的旧伤:「这道疤……与师尊腕间的一模一样!」曦和苦笑,神血从伤疤渗出,竟与墨渊/谢清绝的莲心血光共鸣。陆昭月猛地想起逆天道书的最后一页:「混沌莲生劫莲,亦生守护者之契,万劫轮回,契心不灭。」
就在此时,莲海深处传来异响。众人低头,只见新莲的根茎己穿透三界壁垒,扎入混沌之源,而根茎上竟缠绕着更古老的诅咒——那是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虚无之噬」,正顺着根茎吞噬新莲的力量。曦和脸色骤变,神格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不好!当年封印劫莲时,吾竟漏算了虚无之噬!」
虚无之噬化作黑潮席卷而来,所过之处神魂俱灭。墨渊/谢清绝立刻挥剑抵挡,劫莲之锋却在触及黑潮的瞬间被腐蚀。陆昭月将新莲的力量注入剑刃,双莲光芒勉强压制黑潮,却见黑潮中心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恶念圣女竟吸收了残余的银色莲子碎片,与虚无之噬融合成新的怪物。
「混沌莲宿主,战神守护者,还有失败的天道!」恶念圣女的声音混杂着虚无的嘶吼,「尝尝被自己创造之物吞噬的滋味吧!」她挥手召出万千噬灵虫,虫潮中赫然有被腐蚀的赤霄剑碎片,每一片都刻着「虚无」的咒文。
曦和猛地将神格打入新莲:「吾以残余神格为引,你们快走!」神格爆发出创世级的光芒,暂时冻结了虚无之噬。墨渊/谢清绝抓住陆昭月的手,衔烛龙载着谢渊冲入虹桥,却在通道闭合前看见曦和被虚无之噬吞噬的最后一幕——他眉心的混沌莲印记飞向陆昭月,化作一枚光纹融入她眉心。
回到血色莲海,新莲己彻底扎根混沌之源,花瓣上的纹路竟组成了完整的「破虚神图」。陆昭月摸着眉心的光纹,突然听见曦和的神念:「破虚神图需双莲之力催动,但虚无之噬的源头在……」话音戛然而止,神念中残留的最后画面,是一片漂浮着无数破碎神格的黑暗空间。
谢清绝体内的战神残魂与谢清绝意识开始分离,墨渊的身影渐渐透明:「昭月,曦和神念中的黑暗空间,正是混沌初开时的『神墟』。」他将劫莲之锋递给陆昭月,「唯有你能持剑进入神墟,那里藏着彻底终结虚无之噬的方法。」
衔烛龙突然剧烈颤抖,龙鳞脱落化作光尘:「吾乃曦和神格碎片所化,如今神格归位,吾也该……」它最后看了一眼新莲,蛇瞳中映出光尘汇聚成的剑柄,「用吾龙鳞重塑剑柄,剑成之日,便是破虚之时。」
陆昭月接过光尘剑柄,与劫莲之锋融合,竟形成一把半红半白的完整长剑。剑身上同时刻着逆天道书与破虚神图,剑尖指向混沌之源深处。谢渊将绿光莲子按在剑格处,莲子化作护符,映出所有被拯救的神魂虚影。
「神墟……」谢清绝看着剑身,突然想起曦和神袍上的旧疤,「当年曦和封印劫莲时,神墟便己存在,难道虚无之噬……」话未说完,新莲突然剧烈摇晃,根茎处渗出黑血,混沌之源的虚无之噬正在加速蔓延,而在黑血深处,他们看见恶念圣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手中握着的,竟是从神墟中捞出的「原初虚无核」。
长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破虚神图开始扭曲。陆昭月握紧剑柄,看向谢清绝,眼中是决绝:「清绝,我必须去神墟。」谢清绝握住她的手,战神残魂与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完美融合,化作一道光融入剑身:「吾与你同往,万劫不离。」
血色莲海的水面裂开通往神墟的通道,黑潮般的虚无之噬在通道口翻涌。陆昭月持剑踏入,谢渊与衔烛龙的残光紧随其后。通道闭合的刹那,新莲的最后一片花瓣展开,花瓣中心刻着八个古字——「神墟深处,曦和未言」。
而在神墟的最核心,恶念圣女高举原初虚无核,狂笑声穿透混沌:「混沌莲宿主,你可知晓,这原初虚无核,本就是你体内劫莲的真正源头?曦和那蠢货封印的,不过是劫莲的千万分之一!」她的话音未落,虚无核突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光芒,将刚踏入神墟的陆昭月等人彻底吞没。
长剑在黑暗中爆发出最后光芒,剑身上的破虚神图竟自行补全,露出图中央被曦和刻意抹去的图案——那是一枚与新莲一模一样的双生莲,却有着十二片花瓣,每一片都刻着不同的天道神谕,而在双生莲的中心,沉睡着一个被虚无包裹的婴儿,婴儿眉心,赫然有着与陆昭月相同的双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