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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酒与石榴

阳光为奥赫玛的城门镀成蜂蜜色的,白厄舒展着双臂踏入城门,慵懒的肩线在暮色中勾出惬意的弧度。

万敌腰间缀满战利品的皮囊叮当作响,肌肤上还沾着些许的尘沙。

“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喝点?庆祝我们的这次的胜利。”白厄伸出手臂,碰了碰万敌。

万敌皱着眉头,着下颌新生的胡茬皱,“明天要外出的…”

“你不会是怕了吧,万敌。”

“悬锋城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字,喝就喝。”

流明无奈的看着两人,而夕阳拉长的三人影子渐渐交叠

只是流明没想到,“新的战场”竟然是自己居所。

琉璃酒盏己盛满酒水。

白厄指尖流转的翡翠酒液在杯中凝结成雾,几片薄荷漂浮其上。

“哀丽秘谢特有的酿酒,需要在月蚀之夜采集露水。”

他将酒杯推过桌面送给一旁流明,“这瓶藏着第十七次月蚀的叹息。”

接着又给万敌倒着酒。

而万敌带来的酒是鲜艳的红色,恍若熔化的红宝石。

流明垂眸轻啜杯沿,淡青色酒液在舌尖绽开层层涟漪,初时是沾着晨露的茉莉香,后调却渗出薄荷的清冽。

“好喝…”

“是嘛…你喜欢就好。”

万敌则抱着手臂,看着白厄,“既然如此…老规矩…先倒下的的人…就要承认自己是鬃狗。”

白厄伸出拳头和万敌对准,“好…”

于是就开始拼酒大赛。

……

七支空酒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毯上。

不知何时,原本对坐畅饮的两人己挪到了沙发上。

白厄修长的手指正悬在万敌的酒杯上方,淡青酒液划出细亮的弧线。

流明垂眸望着杯中摇晃的青色液体,终究没有出声劝阻。

当白厄递来的第三杯见底时,他伸手去够万敌带来的酒瓶,坛身浮雕的悬锋族图腾硌着掌心,像某种无声的挑衅。

辛辣酒气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水晶吊灯在男孩的眼睛里拖出彗尾般的光痕。

少年瓷白的肌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潮,从耳尖到锁骨晕染出晚霞般的瑰色。

他试图聚焦视线,却发现白厄与万敌的身影在酒精迷雾中幻化成重影,如同隔着被雨水冲刷的琉璃窗,有些模糊。

接着思绪有些放空,坐在那里发呆。

指尖无意识地着杯沿,偶尔凑到唇边抿一口。

此刻的寂静与不远处的喧嚣形成微妙结界——那边酒盏相击声不绝于耳,这边少年单薄的身影正缓缓陷进地毯。

红青色酒液仍在杯中交替拉锯时,万敌忽然觉察到衣料传来颤动。

低头正撞进一片的视线里——流明蜷在沙发边缘,眼尾洇开的胭脂色,手指正勾着他刺绣的腰封,绒尾无意识地卷住他的手腕。

“喂…流明…你是不是喝多了。”

万敌的喉结滚动着,少年仰起的嘴唇泛着珠光,被酒气浸润的瞳孔显然不太清醒。

悬锋族战士引以为傲的定力在此刻产生细小裂痕。

“没有哦…真的…”

这时白厄伸手拽人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少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乖巧的倾倒在他膝前,“乖。”

带着薄茧的拇指碾过少年泛红的脸颊,天蓝色的瞳孔泛起暗潮,“你不能再喝了…喝这个吧。”

玻璃杯里的青酒被悄然置换为石榴汁时,流明还在用发烫的脸颊蹭着冰凉的沙发边缘,绒尾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逡巡,像株寻找攀附的对象。

一旁的酒己启封,就这样,白厄和万敌依旧在继续。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的,两人都记不清了。

不过白厄是最先倒下的。

男人倒下时仍攥着流明的尾尖,两人就这般躺在地毯上。

万敌有点残存的意识,但并不多。

男人摇晃着站起的身影在墙面上投出影子,却绊倒在满地酒瓶上。

摔倒在地,正好砸到了流明的身上。

男孩闭着眼发出闷哼一声。

万敌只觉得石榴的香气扑面而来。

少年无意识的声音与酒瓶碰撞残响交织。

首到所有被困意吞没。

万敌沉睡了过去。

破晓时分。

白厄被宿醉的钝痛惊醒时,流明银白的长发正漫过他的胸膛。

少年蜷在两人之间,寻找着热源,手臂勾着万敌腰间。

白厄坐起身子,看着周围杂乱的环境。

接着男人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掰开了流明的手,白厄沉默着将少年从体温织就的地毯中剥离抱到床上,随后贴心的盖好被子。

随后走了回去,冰蓝色瞳孔倒映着满地狼藉,用脚踢了踢熟睡的男人。

“喂…万敌,起床了…醒醒。”

……

离开流明家的万敌按住突跳的太阳穴,大剑在城门口折射出冷光。

“呵…昨夜可是我赢了。”

他故意让剑刃在指尖转出轻响,悬锋族图腾在朝阳下越发明显。

白厄倚着城门浮雕轻笑,银发间垂落的说道,“王储的胜负欲该用在正途了。”

语毕突然贴近万敌耳侧,“你平时啃石榴的模样倒是比斗酒精彩。”

万敌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只是白厄的这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男人垂下眼眸,思索着昨晚喝多的事情。

他…好像…误把流明当成了石榴,然后…

不知怎么的,万敌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流明睡醒后,便觉得身体有些疼,但头更疼。

他缓缓地坐起,看着地上凌乱的瓶子早就被离开的人收拾妥当。

接着他向着浴室走去…

男孩脱完衣服,照着镜子。

诶?

指尖突然停在锁骨凹陷处——那抹朝霞般的红痕竟隐隐显出石榴籽的纹理,仿佛有人用在他骨血间烙下暗语。

是昨晚不小心磕到酒瓶了吧,流明这般想着。

温水冲刷过腰际时,少年忽然哼起歌曲。

歌声撞碎在琉璃砖上,惊醒了蛰伏在尾椎的绒尾。

给尾巴进行完护理,流明这才窝在沙发上。

接着他手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面具。

红面具在掌心安静的躺着,只是原本黯淡的样子此刻正流淌着液态红宝石般的光晕。

不对…这面具好像比之前有变化了。

流明像是想到了什么?

结合他最近新出了一本小说。

难道…那些欢愉的力量也会给这个面具进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