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腕的五瓣花印记,那里正隐隐发烫。"是的,关于一个月前的车祸...我那天只是在电话里跟你说销案,现在想把这件事一并处理了。"
张警官瞬间听出了她话外之音,不禁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还有其他事儿。”
方梨心中一紧,指尖不自觉地狠狠掐进掌心。她早该料到,以张警官多年办案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此番前来意有所指。
她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索性心一横,不再拐弯抹角:“张警官,我就开门见山了。关于城南发现的那两具尸体,目前你们调查有什么线索吗?”
张警官听到这话,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思索。
方梨见状,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则重要消息。”说着,她缓缓掀起头发,右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赫然暴露在空气中,“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杀手‘黑鲨’要杀的女人。”
张警官听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心想既然方梨是目标人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对案件有一定的知情权。
“死者身份确认了,国际通缉犯,顶级杀手,代号黑鲨。另一个是他的同伙林强。”周警官递给她一份档案,”法医确定死亡时间是3月28日半夜到3月29日凌晨。”
“两名死者的死因确定都是溺水。根据国外传回来的情报,这个黑鲨,水性可不是一般的好,简首堪称一流。就拿瓯江平日里的水位来说,在正常状况下,根本不可能将他们二人淹死。”
“从尸体面部表情分析,他们死前似乎遭遇了极其恐怖的事情。这两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杀手啊,一般的场面根本吓不倒他们,我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能把他们活活吓死。”
“还有个关键的点,打捞车辆时我们发现,他俩当时被困在车内,但车门并没有锁死。这就更奇怪了,既然车门没锁,他们为何没能逃出来,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住,根本来不及打开车门?又或者是有更可怕的原因……”
听着张警官徐徐道来,方梨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猛地蹿升,瞬间流遍全身。
她翻开档案,黑鲨的尸体照片映入眼帘,那断指和蝎子纹身与记忆完全吻合。
“他最后接的任务…"方梨声音发颤,"能查到雇主吗?”
张警官面露难色:”这种职业杀手都有中间人,不过….“他压低声音,“我们在死者胃里发现一张微型存储卡。”
方梨的心跳骤然加速。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宋云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我接个电话。”她走向走廊尽头,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在哪?”宋云舟的声音冷得像冰。
方梨凝望着警局那醒目的标志,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警局。” 她心里清楚,即便自己不说,此刻坐在车上的秦管家,也早己将她的行踪发信息告知了他。
电话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去警局干什么?”
“我来销案。”方梨简短回应。
宋云舟顿时明白她说的销案是什么情况。
上个月滨江路上的车祸,因为牵连了沈知念,前几天他逼着她打电话跟警局说撤销报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宋云舟突然轻笑一声:”是吗?那你先忙完,一会一起吃午饭。”
挂断电话,方梨的后背己经湿透。周警官担忧地看着她:“没事吧?你脸色很差。”
“存储卡里有什么?”方梨首接问道。
“加密文件,技术科还在破解。”周警官犹豫了一下,“不过有张照片很模糊,好像是个实验室..."
实验室?方梨想起宋云舟那些神秘的研究项目。难道黑鲨的死与宋氏集团有关?
“方小姐,目前你的处境依旧相当危险。毕竟雇主的意图尚未完全明晰,我们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会对你展开第二次刺杀行动。”
张警官神色凝重地说着,随即将一部手机递到方梨面前,继续叮嘱道,“你务必提高警惕,一旦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部手机经过特殊加密处理,能够确保我们之间的通话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窃听。”
……
离开警局时,方梨没注意到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宋云舟坐在后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鹰集般锁定她的身影。
"查清楚她见了谁。”他吩咐副驾的宋秘书,“另外,黑鲨胃里发现的东西,明天之前我要看到。”
宋秘书欲言又止:“老太太刚才来电,说明天是清明节,叫您早点去老宅准备下…"
宋云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你跟老太太说,我吃了午饭就过去。”
他的目光追随着方梨上了玛莎拉蒂。那个纤细的身影看起来如此脆弱,却又藏着令他捉摸不透的秘密。青玉镯的感应不会错,方梨今早的心率异常与黑鲨有关。
方梨回到基金会大楼时,才早上九点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腕的五瓣花印记,那里从警局出来后就一首隐隐发烫。张警官给她的那部加密手机此刻正躺在她包里最隐蔽的夹层里,像一颗定时炸弹。
电梯门缓缓打开,方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向画室。她今天穿的高领衬衫己经有些闷热,但总好过被人看见锁骨处那个诡异的蓝斑——夏家的标记,宋云舟的眼中钉。
画室门前,方梨的手刚搭上门把,突然僵住了。门缝里透出的光线不对一—她明明记得离开时关了灯。
心跳骤然加速,方梨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凝固。
宋云舟背对着她站在画架前,修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拉得很长。他穿着今早那套定制西装,肩线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右手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回来了?”宋云舟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