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秘书站在主卧门外,手里捧着熨烫好的西装。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见宋云舟抱着方梨睡在客房的单人床上,
这个画面太过违和,以至于他愣在原地。
宋总向来独睡主卧,从不容许任何人打扰他的睡眠,就连沈小姐也不行。
没想到,
他会为太太破例。
“宋总。”宋秘书轻声唤道,“七点了,您九点有董事会。”
宋云舟立刻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不像刚醒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方梨颈下抽出,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别吵醒她。”宋云舟轻声吩咐,随手拿起床头的睡袍披上,“准备两份早餐,太太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
宋秘书惊讶地挑眉。宋总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太太的饮食喜好了?
沈知念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宋云舟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
宋云舟轻手轻脚地关上客房的门,丝绸睡袍的下摆扫过胡桃木地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念念"二字,拇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疑了两秒。
“云舟哥……”电话那端,沈知念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哭,“我发烧烧到40度啦,身上还起满了红疹子,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丑八怪了……”
宋云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转身走向楼梯,真丝睡袍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按时吃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客房方向,"我让宋秘书送些补品过去。"
"我不要补品!"沈知念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刻软下来,"云舟哥,我害怕...昨晚做了一夜噩梦...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就一会儿..."
楼下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秦管家正在准备早餐。宋云舟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楼梯扶手,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是去年方梨失手打碎花瓶时留下的。
"今天有董事会。"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然坚定,"晚上再说。"
"可是..."沈知念的啜泣声通过话筒传来,"颜安青大师下周就要回国了,媒体都在猜测他会收谁做关门弟子...云舟哥,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他..."
宋云舟的脚步在楼梯中间停住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颜安青——那个享誉国际的鬼才画家,确实是个值得拉拢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念念从小就痴迷绘画...
"我会安排。"他简短地承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宋云舟站在楼梯拐角处,目光落在餐厅里忙碌的身影上。秦管家正将一笼小笼包摆上餐桌,热气在晨光中袅袅升起。那是方梨最喜欢的早餐,皮薄馅大,咬下去会溢出滚烫的汤汁。
宋秘书己经等在门厅,手里捧着熨烫妥帖的西装三件套。他看见老板站在楼梯中间出神,不禁暗自惊讶。宋云舟向来雷厉风行,从不会在早晨浪费时间。
"宋总,车己经备好了。"宋秘书轻声提醒,"九点的董事会,您要先过目季度报表。"
宋云舟这才迈步下楼,丝绸睡袍随着他的动作如水般流动。他接过西装时,指尖在袖扣上停留了一瞬——那是方梨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低调的铂金镶黑玛瑙。
"查一下颜安青的行程。"他一边系袖扣一边吩咐,"安排念念和他见个面。"
宋秘书迅速在平板上记录,眼角余光却瞥见二楼走廊闪过一抹身影。方梨穿着宽松的真丝睡衣站在那里,手腕上的青玉镯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泽。
"太太醒了。"宋秘书小声提醒。
宋云舟系领带的动作顿了顿。他转身看向楼梯,正好对上方梨的目光。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挂着淡淡的青影,锁骨处的蓝斑在宽松的领口若隐若现。
"睡得好吗?"宋云舟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方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腕的五瓣花印记,那里今早格外灼热。她看着宋云舟一丝不苟的装扮,领带夹与袖扣完美搭配,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疯狂。
"还行。"她轻声回答,目光扫过餐桌上的小笼包,微微一怔。
宋云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趁热吃。"他拿起公文包,"晚上我有个应酬,不用等我。"
方梨点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她需要时间思考——关于杀手黑鲨的尸体,关于颜老师的消息,关于她越来越频繁发作的五瓣花印记...
宋秘书看着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不禁在心里叹息。他跟随宋云舟七年,亲眼见证了这个商业帝国如何在这双手中壮大。宋总向来杀伐决断,从不犹豫,唯独最近在太太面前,总会流露出罕见的迟疑。
"走吧。"宋云舟收回目光,大步走向门厅。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力量。
方梨站在楼梯上,看着那扇雕花大门关上,才缓缓走下台阶。她的左手腕突然一阵刺痛,五瓣花印记泛起微弱的红光。与此同时,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跃入眼帘:
【小梨,我五天后抵达A城,到时候约。——颜】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紧紧攥住手机。颜老师要回来了!
这个曾经改变她命运的人,但她不想让他卷入这场是非…
方梨站在楼梯拐角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看着宋云舟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雕花大门外,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懈下来。
餐厅里,秦管家正将最后一道小菜摆上桌。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散发着的香气,皮薄如纸,隐约可见里面晃动的汤汁。这是城西"福满楼"的招牌,需要排队两小时才能买到。
方梨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手腕的五瓣花印记。昨晚宋云舟反常的温柔让她不安,今早这笼小笼包更是在她心里投下一颗石子。她太了解宋云舟了——每一次反常的体贴,都意味着之后加倍的索取。
"太太,趁热吃。"秦管家恭敬地递上筷子,浑浊的目光扫过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蓝斑,"宋总特意吩咐的。"
方梨扯了扯睡衣领口,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她夹起一个小笼包,薄皮在筷尖颤巍巍地晃动,像她此刻悬着的心。
"秦叔,"她轻声问道,"宋总今早还交代了什么?"
老管家摆餐具的手顿了顿,银质筷子在晨光中闪过冷芒。"宋总说,您今天可以去基金会,但六点前必须回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刘妈刚才来电话,陆婆婆今早情况稳定了些。"
方梨的筷子停在半空,汤汁滴在骨瓷盘上,晕开一小片油花。她知道这是宋云舟的暗示——婆婆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
"喵~"大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轻盈地跳上方梨膝头,金瞳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它用脑袋蹭了蹭方梨的手腕,五瓣花印记泛起微弱的红光。
秦管家站在落地窗前,余光却一首关注着餐厅里的动静。他看见方梨小口咬着包子,热气模糊了她憔悴的面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手腕上却戴着能压制宋总异能的青玉镯。
他不禁回想起昨晚,宋总竟和她一同挤在客房那张狭小的床上睡,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
沈知念躺在华林公馆的公主床上,丝绸床单被她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盯着手机屏幕上宋云舟的号码,鲜红的指甲几乎要戳碎屏幕。
"云舟哥居然三番五次挂我电话!"她将手机狠狠砸向地毯,转向床边的女佣,"陈医生怎么说?"
女佣战战兢兢地递上药片:“陈医生说您这高烧一首不退,除了……身体有些异样状况,还伴有药物过敏,需要好好静养……”
女佣下意识地避开“”二字,眼神躲闪,生怕一个不慎又惹得沈知念大发雷霆。
"静养?"沈知念冷笑一声,掀开被子露出只穿着真丝吊带的身体,"看看这些红疹!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她胸前和腰侧确实布满了细小的红点,像撒了一把朱砂。要不是方梨那个贱人挑唆,自己何至于出此下策,竟给云舟哥下药,结果不仅没能如愿,还把自己给害惨了……
"我爹呢?"沈知念抓起床头的香水瓶往身上喷,浓郁的玫瑰香瞬间充满房间,"不是说好今天去找颜安青大师的吗?"
女佣低着头:"老爷说...说颜大师的行程有变,要下周才能..."
“一群没用的东西!”沈知念抓起梳子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她稍微平静了些。她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面容——与方梨有七八分相似,却更加精致完美。
"去把我那条蓝钻项链拿来。"她突然命令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联系《A城日报》的记者,就说我有独家消息要爆料。"
既然云舟哥被那个贱人迷住了眼,她就让全城人都看看,方梨到底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