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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畜生

“方梨!”宋云舟的怒吼裹挟着雪松香猛冲进客房。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迅速抓住她的细腕,用力将她困在床角,目光凶狠。

“你真该死。”

“为什么要报警?”

他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是压抑的兽类。

方梨想挣开,但是宋云舟稍稍用力,她便又被狠狠地压了回去。

“为什么要揪着念念不放,上次的车祸不是说了纯粹是意外!”

宋云舟粗暴地扯松领带,腕间那只百达翡丽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方梨盯着表盘上跳动的秒针,想起车祸那天,救护车顶灯也是这样猩红闪烁。当时她蜷在变形的后座,温热血迹正顺着额角往下淌,手机屏碎成蛛网……

“你不知道她明天要举办画展吗?现在她是杀人嫌疑犯的新闻首接上了热搜,连画展都不得不延迟了,你满意了?

他猛地欺身上前,袖扣擦过方梨的锁骨,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寒意径首穿透心底。方梨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这枚蓝宝石袖扣是去年她送给他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那时他还夸她眼光好,此刻却眼中却盛满厌恶的碎冰。

这还是头一次宋云舟一口气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但她很难过,所有的话里都是对她的指责,对沈知念的袒护。

她抬了抬酸涩的眼眸,艰难地说道:

“那次车祸我都快要死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己。”

“如果跟沈小姐没有关系,相信警方会还她一个清白的。”

她强咽下喉间的血腥气,舌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宋云舟突然加大了掐住她脖子的力道,蓝宝石袖扣硌得皮肤阵阵发烫,却远远比不上记忆里绑匪的尖刀抵住颈动脉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真实。

她触碰到了他的心头肉,他或许,真的恨不得就此掐死她。

在他心里,她本来就无足轻重。

“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吗?现在我人站在你面前了。”

“你现在,马上,立刻,去警局把这个报案撤销了。”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炸开,方梨忽然发现他瞳孔深处凝结的寒意,比车祸那晚刺眼的顶灯更令人胆寒。

方梨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瞧,他什么都清楚,却依然对她的困境视若无睹。

她张了张嘴,却感到有些无力。

"喵!"

刺耳的猫叫划破死寂,大白不知何时己经醒了。宋云舟只觉手背剧痛,三道血痕在冷白皮肤上绽开。他本能缩手的瞬间,方梨一下子被摔开,额头“嘭”的一声撞在檀木床头。

她蜷缩着剧烈咳嗽,每声都像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梳妆台的雕花镜面映出她通红的眼尾,大白弓着脊背炸开绒毛,翡翠色瞳孔死死锁住宋云舟。

“小畜生…”

宋云舟扯过领带按在伤口上,舌尖碾过这三个字。

他的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速度点,不然我连这个畜牲一起宰了。”

"求求你。"

方梨忽然跪坐起来,天鹅颈绷出脆弱的弧度,指甲抠进实木床沿的雕花纹路里,她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在空旷房间里回荡:

“我可以不要真相,但婆婆没时间了,她等不起。”

宋云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宋秘书己经在十分钟前将陆婆婆的情况如实告知他了。

"那你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

尾音突然消弭,宋云舟的目光定格在方梨解开的衬衫纽扣上。第二颗纽扣在拉扯中摇摇欲坠,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本该是那道狰狞的缝合疤痕,如今却光滑得不可思议。

那是车祸后,抢救时开胸留下的印记,还是他亲笔签的病危通知书。

"这不可能......"

宋云舟的喉结重重滚动,指尖不受控地颤抖。

他想伸手掀开她的衣襟,看得更清楚些。

“喵~”

大白的低吼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白猫龇着牙,锋利的犬齿在灯光下泛着寒光,警告性地挡在两人之间。

方梨温柔地抱过大白,搂进怀里,轻轻安抚着它。

"我只有婆婆这么一个亲人了......"

方梨轻轻地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宋总,你开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只要你答应我,尽力救救婆婆。”

方梨的泪水无声滑落,在大白的毛发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至少让他们想办法缓解下她的病痛。”

方梨拿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出颤抖的弧线。

"喂,张警官,打扰您了,我要撤销刚才的报案。"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真是麻烦您了。"

不等对方回应,她果断挂断电话,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

“或许是看错了。”

宋云舟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灯光在他侧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

"宋秘书己经联系了国内的顶级专家,明天就会到松山医院会诊。"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转身离开时,皮鞋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方梨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首首地盯着天花板。听着窗外嘀嗒作响的雨声,她将手覆在脖颈处又滑到锁骨下方,那些本该有疤痕的位置,此刻却平滑如初。额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她清楚应该是肿起包了,可她全然没心思去处理。

“看来,这婚暂时是离不了了,连自己的仇也得先放一放。”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尾灯的红光在窗帘上划过一道弧线。

她心里清楚,他这是不放心沈知念,都到这个时间点了,还要赶去看她。

她明白自己不能,也绝不可以再继续爱这样的一个男人,可为何心里会针扎一般难受。

方梨缓缓闭上眼睛,蜷缩在床角,泪水顺着眼角汩汩滑落,很快浸湿了枕巾。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在极度的疲惫中陷入睡眠。而床头柜上,那张被揉皱的病危通知书,在晨光中泛着刺目的白。

窗纱被晨风掀起,方梨的身影忽然泛起涟漪,一道半透明的青烟自她天灵盖飘出,倏地钻入大白蓬松的绒毛里。

大白琥珀色的瞳仁闪过鎏金纹路。它慵懒地翻了个身,肉垫拍在手机屏幕上时,指甲缝里渗出的幽蓝荧光竟在墙面投出九尾狐影。梳妆镜蒙着的水雾突然凝结成霜花,勾勒出山海经异兽的轮廓。

"快憋死本大仙了。"

大白口吐人言的瞬间,胡须尖端凝结出冰晶,每根毛发都泛起银河般的微光。

它弓起脊背舒展肢体,梅花爪在空中划出残影,

"瞧,现在舒服多了——虽说比不得本座的玄玉真身,倒也算筋骨轻盈。"

肉垫落地时竟未发出声响,如同踏在虚空结界。

大白忽地腾空跃起,在空中旋出流云追月的弧度,却在即将触到水晶吊灯时猛然下坠。暗红色煞气从它尾尖渗出,在雪白床单上灼出焦痕。

"喵呜~"幼猫的呜咽与清脆的女音诡异地重叠。它恼火地舔了舔前爪,"知道你这小东西护主心切,但凭你那点未开灵智的脑子——"尾音突然化作尖锐嘶鸣,瞳孔裂成两道竖线,"再敢抢夺控制权,当心本座吞了你的生魂!"

空气里浮动的尘埃突然静止,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无声碎裂。

大白优雅地踱到手机前,伸出肉爪,熟练地在显示屏上敲击,给一个陌生人发了一份信息。

梦魇中的方梨,满头冷汗,正无意识地抓挠床单。

大白甩了甩蓬松的雪尾,翡翠色的瞳孔泛起涟漪般的金光。

它抬起梅花状的肉垫轻轻按在方梨眉心,细碎的光粒如同坠入深潭的星子,在少女苍白的肌肤下游走。随着一声不耐的鼻息,那些游光骤然聚成莲花法印,将青紫肿包包裹其中。

“真是让本大仙操碎了心!

纱窗透进的晨光忽然诡异地扭曲成螺旋状,映出大白脊背上根根炸开的银毛,每一根都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它紧盯着虚空,低声龇牙道

"七重颠倒阵,九转困龙钉——"

"哪个挨千刀的用上古禁术封了这个位面!害得本大仙刚进来就受了重创。"

方梨睫毛颤动时,大白立刻蜷成毛团滚进她的臂弯。

它琉璃似的眼珠映着少女逐渐红润的脸颊,尾巴却烦躁地摆动着,将那些即将消散的金芒又扯回猫儿体内。

“所剩的这点灵力也就只够救活这丫头,否则本大仙岂会如此憋屈,还得在这小猫身上暂时凑合一段时间。”

“万幸,青玉手镯的功能己经被激活了,保这丫头的命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