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红光割裂走廊，方梨撞开安全门时，刘妈正攥着手机瘫坐在墙角。她的手指着滚动新闻屏幕，方梨低头就看见自己与夏衍相拥的床照——她被P成全身赤裸抱着夏衍，虽然脸没有完全拍清，但脸上那道伤疤却格外醒目，让人一眼便能认出，标题赫然写着《宋氏少奶奶夜会情郎，酒店激照流出》。
她跌坐在等候椅上，青玉镯磕在金属扶手上发出清脆声响。
"哼，婆婆早上还说要给你煮红糖水…."刘妈挤出几滴眼泪，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阳怪气，“护士给她擦身子看见新闻..突然就...”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腥甜，方梨扶着墙干呕，喉管灼烧着胆汁的苦。
婆婆是那样一个恪守古训、传统守旧的老人，看到自己这样不堪的出轨图片，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恍惚看见十八岁生日那天的陆婆婆—一老人佝偻着背在灶台前熬红糖水，蒸汽熏红了布满皱纹的眼角：“我们梨儿要岁岁平安。”
原来竟是自己的生日又到了…
金属门突然洞开，主治医师的橡胶手套还在滴血："病人脑血管爆裂，之前的溶栓剂引发排斥反应…"
"不可能！"方梨抓住医生袖口，"昨天医生还说手术很成功…"
"因为患者今早偷偷倒掉了抗排异药。"护士举起沾着药渍的保温杯，"我们在杯底检测到大量未溶解的药片。"
方梨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移动担架车。婆婆怎么这么傻，怎么能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惩罚自己教女无方。
"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医生钢笔塞进她掌心时，手术室突然传来仪器刺耳的悲鸣。方梨抖得写不出完整笔画，宋云舟的声音从身后劈开嘈杂："用ECMO维持生命体征，启动宋氏医疗系统。"
他西装革履的样子与周遭格格不入，金丝眼镜后是刚做完实验的疲惫："新药三期实验需要陆女士的临床数据。"冰凉的手指覆上方梨手背，宋云舟附在她耳边轻喃，"怎么连笔都拿不稳…"
宋云舟握紧她的手，笔尖在纸上流畅划过，留下一个漂亮的签名。
“把陆女士转入顶楼VIP病房。“宋云舟的婚戒在签字板上敲了敲，”专家组五分钟后到。”
她突然转身揪住他领带，扯开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地：”药有问题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那些溶栓剂根本就是半成品！“泪水洇湿他胸口的瞬间，她感受到男人胸腔刹那的震颤，“你们宋家拿活人当小白鼠…"
宋云舟钳住她手腕按在观察窗上，呼吸在玻璃蒙起白雾：”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他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新愈合的菱形蓝斑，“毕竟这具身体，不也是我的实验场么？"
"不过，宋太太，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宋氏的医疗团队，你连给她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仿佛恶鬼拥抱着献祭的少女。
"患者瞳孔扩散！"护士尖叫着摔出手术室。
方梨的指甲在宋云舟手背抓出血痕："救她！你说过新药能救她！"
"求人该有求人的样子。"宋云舟抚过她哭肿的眼睑，"宋太太，你还有二十秒考虑。"
ECMO的嗡鸣正在减弱，方梨听见婆婆哼着童谣哄她入睡的遥远声音。她颤抖着贴上宋云舟的胸膛，在他心跳处落下一个沾血的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乖。"冰凉的婚戒擦过她的唇角，"记住，这是你第三次为别人求我。"
他打了个响指，走廊尽头立刻涌出白大褂团队。为首的老专家打开钛合金箱，淡蓝色药剂在玻璃管中泛起荧光。当针头扎进婆婆颈动脉时，方梨突然发现专家的白大褂衣袖上绣着湛蓝的“X”。
完成注射后，他们迅速将陆婆婆推进宋氏VIP病房，进行下一步的抢救。
VIP病房外，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心电监护仪重新起伏的瞬间，方梨整个人趴在VIP病房的玻璃窗上，泪流满面。她盯着婆婆插满管子的身躯。呼吸机规律地鼓动，像极了那年冬夜婆婆摇着蒲扇给她哼安眠曲的节奏。宋云舟的婚戒硌在她肩胛骨，体温透过西装面料灼烧她后脊：“看够了就回去，你在这影响专家组工作。"
方梨充耳不闻，目光依旧紧紧锁在婆婆身上，仿佛只要自己不移开视线，婆婆就能感受到她的陪伴，就能快点脱离危险。
宋云舟突然将她拉进病房，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知道陆婆婆为什么突发脑溢血了吗？"他捏住方梨后颈迫使她看向那不堪入目的新闻重播，“你总是说我会下地狱，不妨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先遭报应。”
方梨浑身一僵，脸瞬间煞白如纸，消毒水的气味在喉管凝结成冰碴。宋云舟紧紧贴在她身后，英挺的面孔凑在她耳根后面，他身上的雪松冷香弥漫开来，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走廊电子屏还在循环播放着那张她和夏衍合成的艳照，她脸上那道伤疤在像素颗粒中狰狞如蜈蚣。
“你不是让沈知念撤热搜了..为什么还在？"她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泪珠滚进衣领，“为了逼我听话，你连这种谎言都用上了？”
宋云舟的指节擦过她痉挛的喉管，冰凉的婚戒划过锁骨的菱形蓝斑。
“宋太太高估自己了。”
“A城可不只一个宋家，豪门太太出轨向来就是娱乐界的热门。”他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充满羞辱，“还是你觉得不听话的宋太太，值得我为你大费周章？”
方梨看着他的眼睛微红，她的声音轻轻的：“那你想怎样？”
既然“宋太太”不行，那就交易吧。
这不是他宋云舟一向擅长的事。
宋云舟垂眸，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妻子。
方梨的双唇紧抿着，小脸苍白如纸。
“我需要你心甘情愿当回宋太太，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语气平淡得跟商务谈判一样。
心电监护仪的嗡鸣在VIP病房里规律作响，方梨盯着婆婆灰败的面容，青玉镯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幽蓝。宋云舟的婚戒叩击窗户金属框架的声响像催命符，他倚在窗边俯瞰医院后花园的喷泉池，那里有群白鸽正在啄食。
“宋氏医疗团队能维持她三个月的生命体征，能不能醒还得靠她自己。”宋云舟慢条斯理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新药临床试验..."
方梨攥紧床单的手背浮起青筋：“我要你签署法律文件，保证无论发生什么，婆婆都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可以。”宋云舟的皮鞋碾过地砖缝隙，“不过宋太太需要签署另一份协议。”
“放弃离婚诉讼，永久保密宋氏实验室信息。”
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方梨看着婆婆因药物副作用抽搐的手指，喉咙像被冰棱刺穿：”夏衍的继承权，李医生的自由。”
“得寸进尺可不是好习惯。“宋云舟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监护仪屏幕，“看看这些维持生命的管子，你每提一个条件，我就拔掉一根。”
方梨的鼻尖几乎贴上氧气面罩的冷凝水，婆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今早的泪痕。她闭上眼咽下腥甜：”再加两条。第一，热搜二十西小时内撤干净；第二，我要宋氏集团2%的原始股权。”
宋云舟的指腹突然抚过她颤抖的腰窝，那里有今早在浴室掐出的淤青：“宋太太这是要和我谈生意？”他薄唇擦过她耳垂，”不如先验验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