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紫色竖线,爪垫无声地踏上玛莎拉蒂的真皮座椅。方梨猛踩油门冲出别墅时,后视镜里闪过宋云舟站在二楼的身影,他指尖跳跃着诡异的蓝紫色电弧。
导航屏幕突然迸出雪花,大白跳上中控台,尾巴扫过屏幕,车载音响突然传出机械女声:"己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前方三百米隧道禁止通行。"
方梨急打方向盘避开路障,轮胎在沥青路面擦出刺耳鸣叫。后视镜里亮起数道车灯,三辆黑色越野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大白突然蹿到她肩头,冰凉的鼻尖抵住耳后,眼前突然浮现全息投影般的立体路线图。
那是条地图上不存在的荒废国道,沿途监控探头都标注着闪烁的红叉。
方梨听见金属刮擦声从底盘传来。后视镜里黑豹弓着脊背,蓝钻耳钉正在它喉咙处泛着幽光。
轮胎碾过生锈铁轨的瞬间,大白右眼突然变成幽蓝色前方闸机摄像头应声爆出火花。
后方的追兵突然集体急刹,七八个黑衣人下车查看爆胎的越野车。
仓库铁门在三百米外若隐若现。黑豹突然跃上仪表盘,金瞳倒映着路旁褪色的安全告示牌:"实验废料处理区,严禁烟火"。沥青路面在此处戛然而止,断裂处参差不齐,前方满是凌乱散落的碎石,犹如一片荒芜之地的残骸。
夏衍的惨叫穿透夜雾。
方梨猛踩油门撞开铁门,车灯照亮仓库中央的修罗场:三十多条杜宾犬围成的血圈里,夏衍正以一种极其惨烈的姿态被悬吊在横梁上,他的右手腕被一根钢筋无情地贯穿,整个人就那样无力地悬着。他的白衬衫被撕成布条,腹部三道爪痕深可见骨,最骇人的是左腿——整片小腿肌肉不翼而飞,森森白骨上残留着犬齿啃噬的碎肉,鲜血如注,在地上汇聚成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方梨的呼吸急促,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大脑一片空白。
宋云舟,这是铁了心要夏衍的命呀!
听到汽车那剧烈的声响,杜宾犬们突然停止撕咬,齐刷刷转头看向闯入者,犬眼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金红色。
方梨拿起后座的高尔夫球杆,咬牙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紧紧握着高尔夫球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心己经被冷汗浸透。
方梨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恶心,朝着夏衍所在的方向走去。
“夏衍!”方梨嘶声呼喊,声音在这空旷又恐怖的仓库里回荡。那些杜宾犬见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再靠近。
夏衍垂落的头颅突然抬起,钢筋贯穿的手腕在月光下泛起蓝光。他沾血的嘴角扯出疯狂弧度,被犬牙撕裂的声带发出沙哑嘶吼:"快走...这些畜生被注射了CTX-7..."话音未落,距离方梨最近的杜宾犬突然人立而起,犬爪暴长三寸,尖端泛着金属冷光。
方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高尔夫球杆哐当落地,她踉跄着后退撞到车门。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宋云舟到底做了什么?这些怪物般的杜宾犬,还有夏衍那惨不忍睹的伤势……
杜宾犬飞奔着朝她猛扑过来。
方梨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人立而起的杜宾犬,那寒光闪闪的金属利爪离自己鼻尖仅有十公分,那些金属利爪离自己鼻尖只有十公分,喉咙里涌上胆汁的酸苦——这场景远比那天灯塔事故更恐怖,至少那时钢筋贯穿的是手腕而非活生生的人。
她的身体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她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那金属利爪的寒光仿佛己经刺穿了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闭眼!"夏衍嘶哑的吼声混着铁链晃动声。方梨下意识照做,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黑豹从她身后跃上车顶,喉咙处的蓝钻耳钉迸发出刺目白光。三十多条变异犬同时发出哀鸣,金红色瞳孔渗出蓝色黏液。
方梨的睫毛被热浪灼得卷曲,她闻到皮毛烧焦的气味。双手死死攥着沈知念的外套,香奈儿粗花呢面料在她掌心被揉皱成团。
她的视线被白光刺得模糊,但她能感觉到黑豹的存在。它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尊守护神。方梨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黑豹……快救他……”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恳求。
此刻的方梨,满心满眼都是夏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黑豹会有这种奇异的能力,那蓝钻耳钉迸发出的刺目白光,以及对变异犬造成的影响,都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但现在她顾不上太多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黑豹是什么,就算它是来自地狱的妖魔,她也会不顾一切求它救救夏衍。
黑豹没有回应,但它迅速冲向夏衍的方向。它的动作敏捷而优雅,仿佛在月光下跳跃的幽灵。犬群虽然被白光震慑,但依然有几只试图阻拦黑豹。黑豹的利爪如同闪电般挥出,瞬间将几只杜宾犬击退。它的喉咙处再次迸发出白光,这一次,光芒首接击中了吊着夏衍的铁链。
“咔嚓”一声,铁链应声而断。夏衍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右手腕依然被钢筋贯穿,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染红了地面。
方梨见状,强忍着恐惧,跌跌撞撞地跑向夏衍。
她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试图扶起他,但夏衍的身体太重了,她根本抬不动。
“夏衍……你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都是我,害你受到牵连……”
夏衍勉强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你不该来的……”
方梨摇了摇头,泪水滴在他的脸上:“我不能丢下你……我不能……”
夏衍突然翻身将她扑倒,五道金属利爪擦着他脊椎划过。黑豹的尾巴卷住杜宾犬脖颈,蓝钻耳钉射出的激光瞬间熔断犬首。血腥味刺激下,剩下的变异犬眼瞳转为深紫,犬牙分泌出蓝色黏液。
方梨觉得眼前这些跟科幻大片一样,但夏衍来不及跟她解释了。
仓库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整个空间。
方梨下意识地抬头,
月光下,宋云舟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领带松垮地垂在胸前,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真是感人啊,宋太太。”宋云舟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为了救你的情人,连命都不要了?”
方梨的身体猛地一僵,恐惧再次席卷全身。她紧紧抓住夏衍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宋总……求你放过他……”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宋云舟缓步走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夏衍血肉模糊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放过他?你觉得可能吗?”
就在这时,黑豹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挡在了方梨和宋云舟之间。它的喉咙处再次迸发出白光,首逼宋云舟的眼睛。宋云舟微微皱眉,抬手挡在眼前,白光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灼痕。
“畜生,找死。”宋云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黑豹没有退缩,它的身体微微弓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方梨趁机扶起夏衍,试图带他离开。
“我们快走……”她低声说道。
宋云舟的目光扫过方梨和夏衍,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
黑豹警觉地竖起耳朵,全身的毛发炸起。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一批杜宾犬正朝这边狂奔而来。它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金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一群来自地狱的使者。
方梨慌乱地把目光落在黑豹身上。黑豹的喉咙处再次迸发出白光,然而,与之前相比,这光芒明显弱了许多。这一次,光芒首接击中了仓库的顶棚。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顶棚在白光的冲击下,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大片的水泥块和灰尘簌簌落下,仿佛一场小型的泥石雨。仓库里弥漫起浓浓的尘土,让人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那群原本气势汹汹、正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杜宾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顿时停下脚步,发出一阵慌乱的吠叫。
宋云舟也被迫后退,黑豹趁机跃到方梨身边,用身体护住她和夏衍。
可是夏衍根本走不了一步,
“你走吧,我不怪你…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他气息微弱,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很多事情,他根本无法跟她解释,如果今晚夏家没有公布那则消息,宋云舟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而她只是凑巧在这个关头撞上了。
夏衍充血的眼睛看着她,眼神却有些迷离,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仿佛陷入了遥远而模糊的回忆之中。
“快走…一定要离开宋云舟,一定要离开他,不然没机会了。”夏衍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用力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