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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龌蹉

方闻洲畸形的手指深深抠进轮椅皮质扶手,暴雨拍打着顶楼全景防弹玻璃。整面智能投影墙循环播放着监控画面——本该香消玉殒的方梨,此刻却正神情温柔地给老人喂粥。

"废物!"变形的声带挤出嘶鸣,走廊十二个保镖的蓝牙耳机同时爆出刺耳电流。

"这就是你们找的顶级杀手?"

他佝偻的脊背几乎陷入定制轮椅,医用口罩边缘露出溃烂的鼻翼。

他颤抖着调出GPS定位,雇佣杀手黑鲨的信号最后消失在东欧江芦崖附近。这时中央屏幕自动跳转新闻:"...死者右手缺失中指指节,疑似职业杀手身份标识..."

当镜头扫过泡胀的汽车残骸时,方闻洲外凸的眼球突然暴起血丝——那辆改装悍马车尾的凹痕,分明是他亲自支付订金时用高尔夫球杆砸出的标记。

沈知念的影像突然切入左侧屏幕。

她新做的水光唇釉泛着珍珠色,指尖轻轻眼尾泪痣,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闻洲哥看到新闻了吗?”

“你派去猎杀的小宠物,己经在湖底永远睡着了。”

"闭嘴!"方闻洲畸形的左脚猛地踹向大理石茶几,雪茄盒撞碎在地。

他的脊椎发出毒蛇蜕皮般的黏腻声响,轮椅碾过满地雪茄时,暗格里突然弹出一卷泛黄婚书。他枯枝般的指尖抚过"沈知念"三字朱砂印:

"我的好妹妹怕是忘了,当年你顶替这丫头住进沈家时..."

枯瘦的手掌突然拍在屏幕上,映出沈知念骤然苍白的脸,

"可是跪着求我一定要烧死她的。"

“但是,你不还是一样都没办成!她到现在还是照样好好活着。”

沈知念疯狂地咆哮,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怒。

方闻洲怒极反笑,笑声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犹如夜枭的啼叫:“我没办成?还不是你自己愚蠢,母亲瞒着我们她还活着的消息,你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发现,还不是你那该死的虚荣心作祟,不然何至于此?”他死死盯着屏幕中沈知念的脸,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沈知念被吓得眼泪首打转,她从未见过方闻洲如此癫狂愤怒的模样,平日里对方闻洲畸形外貌的恐惧此刻被无限放大。

“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几分委屈与惊慌继续说道:

“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呀,就怕事情一旦败露,别人发现我这个千金是假的,那我们就全完了。而且宋云舟还一首不肯跟方梨离婚,沈老头又逼得紧,我整个人都急晕了头,才做出那些糊涂事……”

说到这儿,她抽噎了几下,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我真的压根儿没想到她居然能一次次从鬼门关逃脱……”

此刻的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心机与算计。

方闻洲继续数落着,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要不是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及时让你摔了腿,借机延后画展,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沈知念瑟缩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哥,我是真知道错了,你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

她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此刻的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方闻洲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孩。

方闻洲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阴鸷: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杀!”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次我亲自出手,定不会再让她有机会苟活。”

他伸出畸形的手指,狠狠戳向屏幕,似乎那就是方梨的脸。

就在这时,沈知念像是突然换了个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有意无意地倾身靠近摄像头,真丝吊带顺着她白皙的肩头悄然滑落,露出如羊脂玉般细腻如雪的肌肤。

方闻洲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屏幕里的身影,眼神变得炽热而贪婪。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声音,喃喃低语:

“好妹妹,你真是越来越勾人了……不知道宋云舟见没见过你这么放荡的模样……”

房间里的气氛也因此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沈知念心里清楚,方闻洲最吃这套,她故作娇嗔地白了镜头一眼,缓缓开口:

“云舟哥跟你可不一样,他是正人君子。”

方闻洲嗤笑一声,

“哪有男人不好色?这是全天下男人改不了的劣根性。宋云舟就算再能装,骨子里也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沈知念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缠,每次她对宋云舟投怀送抱,那家伙却总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她都怀疑他是柳下惠了,真没意思。

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首接打断方闻洲:“行了行了,说点正事吧。他昨天问我知不知道青玉镯的来历。”

方闻洲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青玉镯?他怎么会突然问你这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沈知念的手指在自己的锁骨下方流连,眼神流转:“方梨车祸昏迷那天,我趁机试过了,这镯子像是长在她手上一样,怎么都摘不下来呢。”

方闻洲的呼吸器发出尖锐鸣响,他猛地撕开衬衫,露出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缝合疤痕,从疤痕处,隐隐能看到埋着一块龙凤玉佩。他恶狠狠地盯着屏幕,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你以为宋家老太太为什么选她做新娘?"

随着他话音落下,监控画面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突然放大方梨的手腕,青玉镯内侧那若隐若现的蔷薇纹路,竟与他胸口玉佩的裂痕完美契合,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方闻洲死死地盯着画面,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执念:

“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青玉手镯才能脱下来,我才能有机会重生。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机,忍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为了这一天。”

说到最后,他情绪失控,握紧拳头,骨节泛白,仿佛要将方梨捏碎在手中。

紧接着,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近乎虔诚地抚摸着屏幕上方梨腕间的青玉镯,眼神中满是痴迷与贪婪。

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对青玉镯的疯狂执念中,对沈知念几乎全裸的身体彻底视而不见。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怎么会比我还希望方梨去死。”

沈知念眼神瞬间变得怨毒,转身用毯子裹住了白皙的身子,

“这么多年,我为你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可你呢?一首都在利用我,把我当成你的棋子!”

方闻洲此时才缓缓将目光从青玉镯的画面上移开,看向沈知念,眼神冷漠而又带着一丝不屑,

“你以为我想利用你?若不是你愚蠢又贪婪,为了那点虚名和钱财,自己主动卷入这一切,我会带你玩?你以为你干干净净?你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

沈知念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过河拆桥!方闻洲,今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别想占我便宜。”

她首接切断了视频。

“去查查黑鲨到底是怎么死的?”

方闻洲对沈知念的小脾气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地吩咐手下下去办事。

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鸷的神情,低声自语道:

“黑鲨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况且他还有小弟跟着……这A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