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切换。
“妈妈,这块美丽的玻璃是什么?”
缇里西庇俄丝好奇地看着母亲又带回来的一块红玻璃。
母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温柔取代,她抬手轻轻抚了抚缇里西庇俄丝的发顶,
“这是妈妈给你礼物,喜欢吗?”
“喜欢!”
缇里西庇俄丝小心翼翼地接过红玻璃,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那你可得保管好了。”
“嗯嗯,我会的!”
缇里西庇俄丝重重地点头,紧紧攥着红玻璃,仿佛在向母亲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
卧房中,缇里西庇俄丝躺在妈妈怀里。
“妈妈…你明天就要参加那个仪式了吗?”
“没错,我的好女孩,怎么了?”母亲轻声应道。
“呜,我也想去…我有问题想问雅努斯。”
“哦,是什么问题呢?”
“我想问…怎么才能赶走黑潮!”
缇里西庇俄丝攥紧了小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
“这样啊,不过很可惜,这是一场秘密仪式,只有妈妈才能主持。”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她顿了顿,又接着说,
“如果你想让妈妈帮你问问泰坦的想法…那就必须答应一件事。”
“是什么事?”
“你要乖乖睡觉,无论梦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就这样,一觉睡到大清早,睡到明天,艾格勒下一次睁眼的时候,能做到吗,亲爱的?”
“这么简单,当然可以啦,缇里西庇俄丝可是最厉害的雅努斯圣女…”
缇里西庇俄丝自信满满,不过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补充道:
“呃…小圣女!”
她仰着脑袋,一脸疑惑,小眉头微微皱起,
“可是,为什么呢?”
母亲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轻声说道:
“因为呀…这场仪式,可能会持续很久。”
“有多久?”缇里西庇俄丝追问着。
“我的好孩子…明天,妈妈就会回来。”
母亲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如果明天来不及呢?”缇里西庇俄丝轻声询问。
“如果明天来不及…”
母亲微笑着,指节蹭过女儿软乎乎的小脸蛋,
“那就明天的明天!如果明天的明天也不行,就等到下一个明天。”
“如果过了很久很久,妈妈都没有回来……”缇里西庇俄丝又追问道。
“那就说明仪式己经成功。”母亲温柔地回答,
“妈妈找到了赶走黑潮的办法,去到了彼岸那片崭新的天地。”
“只是因为许多原因,妈妈没办法回过头,接上我的好女孩一起。”
“但妈妈会在那边等你,只要你做个勇敢、善良的孩子,我们就一定能在那片新天地重逢。”
“新天地?那是什么地方啊?”
缇里西庇俄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好奇。
母亲望向远方,抬手轻轻比划着,
“那里呀,是西风的尽头,黑潮的彼岸,受众神赐福护佑的、熠熠生辉的花海。”
“在玫瑰色的天际中,你会看到一片银白色的浅滩。”
“那是旅途的终点,没有风雪、严寒、骤雨,没有人会受到悲伤的感染…妈妈就在那里等你。”
“哇~听起来就像梦里的小岛!”
缇里西庇俄丝眸中闪烁着光,惊叹着,
“我明白了,我会乘着月亮,扬起星星做的船帆去找妈妈,那我们约好了哦?”
“嗯,约好了。”
缇里西庇俄丝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小手,纤细的小拇指。
“那……拉勾!”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笑了,也伸出自己的小指,轻轻勾住女儿的。
“好,拉勾。”
“拉勾上吊……”
缇里西庇俄丝晃了晃两人相连的手指,一字一顿地念着古老的童谣,
“一万年不许变!”
“一万年不许变……”
母亲轻声重复,指尖微微收紧,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温度刻进记忆里。
缇里西庇俄丝满意地点点头,可忽然又皱起眉头,像是不放心似的补充道:
“说谎的人是小狗!”
“好,说谎的人是小狗。”
母亲的笑意更深了,
“只要向着明天出发,只要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
“我们的愿望便会一同实现。”
灯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交叠的剪影,缇里西庇俄丝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
母亲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低声呢喃:
“晚安,我的小圣女…做个好梦……”
“我们…明天见……”
[红玻璃不会是……]
[玫瑰色天际、银白浅滩、月亮船与花海,这是美好的童话啊。]
[西风的尽头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东风的尽头是“呯”!]
[我怎么感觉这仪式有问题啊?]
[包有问题啊!那个红玻璃说不定是什么遗物。]
[明天见…可是……明天真的能再见吗?]
……
第二天清晨。
缇里西庇俄丝早早地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
床铺空荡荡的,妈妈己经不在了。
她眨了眨眼,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坐起身。
小小的手指轻轻抚过床铺上残留的褶皱,仿佛那里还留着妈妈的温度。
“妈妈去主持仪式了……”
她小声对自己说,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走到书架前,踮起脚尖,熟练地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
这是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里面记载着许多关于泰坦、星辰的故事。
她抱着书,来到平日里学习的桌前,认真地翻开第一页。
“圣女应当勤勉,不可懈怠。”
她轻声念着妈妈曾教过她的句子,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书页上的文字。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圣女大人,您醒了吗?”
侍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无比地恭敬。
“嗯,我醒了。”
缇里西庇俄丝头也不抬地回答,眼睛依旧盯着书页。
房门缓缓打开,侍女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热腾腾的黄金蜜饼、一小碗莓果,还有一杯温热的羊奶。
“今天的早餐是按照您喜欢的口味准备的。”
侍女微笑着将托盘放在小桌上。
“谢谢。”
缇里西庇俄丝这才抬起头,礼貌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侍女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翻书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缇里西庇俄丝低声诵读的稚嫩嗓音。
她伸手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小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书页。
“妈妈说过,要好好学习……”
“这样……才能早点去新天地找妈妈。”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