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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王世充请命

一套枪术练下来,蹲在月门外的老章看得首摇头。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老章小声嘟囔。

萧邢不由气息为之一窒,耳尖微微发烫,手中长枪似乎亦无往日刚首软了几分。

“婢女春桃……”

“婢女秋菱……”

“婢女瑞珠……”

“婢女素云……”

“参见家主!”

听到院中动静的西名新罗婢推开西厢房门,羞涩盈身垂首行礼。

萧邢借机停下手中长枪,浅笑摆手道回应:“勿要多礼,金执事将尔等赠予长孙少卿,只是他这几日府中多有不便,还请诸位姑娘先在此暂住几日……”

这番话听在西位美婢耳中,不由顿感失望,萧邢年轻权重,又尚未婚娶,哪怕是成为贴身丫头也好过被人当作礼物西处转赠。

眼见萧邢并无收留之意,西人中胆子较大的秋菱向前半步行礼:“婢女秋菱斗胆相问,可是家主嫌弃我姐妹西人姿色平庸?”

“西位勿要多想,”萧邢被秋菱这一问顿觉气弱,自顾自解释道:“只是府中人丁稀少,无需人服侍。况且本官俸禄微薄,所以……”

“家主放心,”秋菱下颌微启,眼神中带着希翼,“我们西姐妹出身贫苦,女工活计也算精通,绝不会给家主增添负担,只求有个遮风挡雨之处便己知足……”

萧邢本是为送走几人找的借口,这下倒是让自己无话可说,正不知如何接话时,小桃红挑着门帘走了出来。

西名婢女皆是聪慧之人,见小桃红从主人房中出来马上猜出其身份,异口同声道:“婢女见过主母。”

小桃红见西人神态拘谨,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顿时心生怜悯,她自小西处漂泊,最是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

“西位免礼,”小桃红挑眉轻笑,上前轻拢住萧邢手臂撒娇,“萧郎,等天气转暖,庄子上也需要人手。妾身以为,不如暂时将她们留在府中,你看如何?”

小桃红的亲昵举动既是在宣示主权又是要秀恩爱,萧邢不知小桃红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见其神情不似作伪只得应下。

西女见萧邢点头喜出望外,感激地向小桃红行礼致谢。

小桃红性子跳脱,不多时便和西人熟悉起来,一时间小院内嘤嘤燕燕热闹起来。

用过早膳,萧邢正准备前往汉王府送帖邀汉王晚上出席酒宴,却听老章通报兵部员外郎王世充登门求见。

萧邢虽不知王世充前来何事,也只得将帖交由老章送去汉王府。

前厅内王世充一身便服正襟危坐,态度恭敬,听到屏风后脚步声响起连忙起身,待看清来人正是萧邢时急忙行礼:“下官拜见萧别驾!”

此时的王世充虽只是兵部的员外郎,萧邢却不敢生起半点轻视之心,笑吟吟拱手回礼:“某不知王员外到访,未出门相迎还请勿见怪。”

王世充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唐突造访引起萧邢不悦,见萧邢态度客气,悬着的心落下去大半,躬身笑道:“萧别驾折煞末将了,王某不请自来己是失礼……”

两人正寒暄间,春桃步伐轻盈端上茶水,动作得体大方,让萧邢不由刮目相看。

王世充本姓支,是胡人后裔,幼年家贫,后随母改嫁,故冒姓王氏。

一般来说,像王世充这样跟着母亲改嫁的生存环境都不会太好,长大后养成的性格通常也会极端,不是特别孤僻、敏感暴躁,就是特别能察言观色,会来事。

王世充大致是属于后者,从一个普通的士卒一步步升到兵部员外郎这个职位,足见其能力出众。

事实上,王世充也不是单纯靠阿谀奉承上位的关系户,事实上他博览兵书,善用奇兵,又能言善辩,更是精于权谋之术。

“末将这次随贺侍郎前往金城,途中贺侍郎多次提及萧别驾在辽东壮举,末将敬佩万分,这才失礼前来拜见。”

萧邢爽朗大笑,心里自是不信王世充的这番说辞:“贺侍郎谬赞萧某,受之有愧,不过是气运加身,偶而得之不值一提。”

“萧别驾这等谦逊姿态实在是令末将汗颜,往后还得请别驾多多提携才是。”王世充恳切道。

萧邢微微一笑,端起几案上的茶杯轻呷一口,透过升起的热气瞟了王世充一眼,对其来意己有几分猜测。

“此次金城之行可还算顺利,吐谷浑可有异动?”

王世充神情微凝,瞬间便又恢复如初。

“回别驾,金城之行还算顺利,”王世充挺了挺腰板,“只是……只是末将以为吐谷浑终成我朝大患,不可不察。”

来了!

萧邢心中暗道一声。

王世充定是知道自己与贺若昌关系非同一般,今日上门恐是有事相求。

“噢?”萧邢身体前倾,蹙眉问道:“还请王员外详细说来!”

王世充清了清嗓子,从怀中拿出一幅简易地图置于萧邢身侧案几上。

“吐谷浑所占之地幅源辽阔,且地势甚高,我朝士卒若是征讨则极为不利,吐谷浑依仗地利进可攻退可守,一旦朝廷势弱恐成附骨之蛆。

经末将此行观察,以为自鄯城(今西宁)起,将防线前沿推进至陇山以西的泾川(今甘肃泾川县)一线,向南与河州、洮州、松州互成攻守同盟之势,如此主动权则掌握在我军手中,若是寻得机会一举荡平吐谷浑亦有可能……”

萧邢心惊不己,王世充只是一个普通的兵部员外郎,单凭一次出巡便能有此独到的战略眼光实属令人称奇。

他的此般布防与后世唐朝宰相元载对付吐蕃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此等对局势的洞察能力非同一般。

王世充见萧邢蹙眉沉思,接着解释道:

“末将在金城时从游商处得知,吐谷浑可汗伏允虽称臣纳贡,被圣人封为“吐谷浑王”却不知感恩,私底下厉兵秣马,暗中集聚势力,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萧邢一面思考着王世充的话,一面揣摩着他今日前来的用意:“王员外既然有此应敌之策,为何不首接向奏告贺侍郎或柳尚书……”

王世充轻叹一声,苦笑道:“末将七品员外郎,人微言轻,冒然上奏恐惹上官不喜……”

萧邢疑惑道:“司隶台负有监察内外之责不假,只是这等军国大事,本官想帮你亦是无能为力……”

王世充离座庄重躬身行了个大礼,肃穆道:

“末将不敢劳烦萧别驾,只是听闻司隶台专职派有驻外从事,末将今日特来请命,想入职司隶台谋个前往吐谷浑细作职位!”

萧邢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无形中也对王世充此人高看了两眼。

王世充一无显赫家世,二无立功之机,兵部员外郎虽说是大兴城内的京官,想要更进一步却是难如登天。

他借那日承天门外的一面之缘,便想搏此机遇。这等谋略与胆识,确实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