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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回京风波

湖州水患解决了,章衡写了超长一篇的关于湖州水患的防治方法,被留在了湖州县衙,而他,因为任务结束,被调回了汴京城。

圣上的旨意传来,许是为了安慰他,还给他的两个小崽子赐了周岁宴……

两人看着摆在香案上的圣旨,无语凝噎……这两小崽子,三岁了都,还抓周?这皇帝好像有念着他们,又好像有点过于敷衍了。

但是圣旨都下来了,那就硬着头皮办吧!

一行人带着那只鹅大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汴京,几人路上慢慢悠悠的,但好歹是在两个孩子三周岁前回家了。

随着他们的回来,甘味居热闹异常。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鲤鱼不能啃!”李大厨手忙脚乱地从棠棠嘴里抢救出那条面塑锦鲤。

小丫头瘪瘪嘴,转头把沾满口水的小手拍在了李大厨的脸上。

章衡扶额:“这就是你准备的鱼跃龙门点心?”

“哪能啊!”李大厨神秘兮兮地揭开食盒,“真家伙在这儿呢。”

盒里赫然是两条活蹦乱跳的金红鲤鱼,鱼鳃上还穿着红绳。

岁安兴奋地啊啊首叫,小手一伸就揪住了鱼尾巴。

“使不得!”吴明月赶紧拦住,“这是要放在抓周宴上的......”

话音未落,两条鲤鱼突然同时甩尾,啪啪两声精准拍在来道贺的王珪脸上。

抓周之时,曹皇后还派人送来抓周物件。

一柄迷你玉如意,一本《论语》,还有......半块醋曲饼?

“娘娘说,听闻章小千金爱醋如命。”传旨太监憋着笑,“特意让尚食局仿着湖天碧做的。”

棠棠果然首奔醋饼而去,不想半路被岁安截胡。

小胖子一手抓饼一手捞鱼,嘴里还叼着《论语》,活像个小土匪。

“了不得!”围观群众惊呼,“这是要当个会念书的厨子啊!”

章衡刚要说话,忽见那两条鲤鱼在盆里疯狂扑腾,竟自己跳进了醋曲饼的碟子里。

“好兆头!”李大厨一拍大腿,“这叫双鲤跃醋门!”

宴席过半,柳娘子突然神秘兮兮地拉开幕布。

御赐的湖天碧招牌挂在了甘味居大堂正中间,门前排队的官员家眷足足堵了半条街。

“咱们的醋,”她得意地晃着账本,“连辽国使臣都偷藏了三坛!”

正说着,王珪突然脸色大变。

原来他家夫人尝了口醋溜鱼,当场拍板要买二十坛送娘家。

“夫人!”王珪急得拽袖子,“这可是章家......”

“我管他是谁家的醋!”王夫人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好吃就是硬道理!”

抓周宴最热闹时,官家竟微服而来。

他看见两个有点大的崽子,有点懵住了,他光记得章卿的妻子生了龙凤胎,分外可爱,怎么都这么大了!

看着因为自己一道圣旨,而不得不摆的三周岁宴,他有点尴尬。

但是很快调整好了,他是皇上,没关系的。

安慰好自己,他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岁安的脸蛋:“这小家伙,倒像朕养的那只狸奴。”

只见皇帝从袖中取出对羊脂玉锁,亲自给两个孩子戴上:“湖州治水有功,这双生子又恰逢周岁......”

玉锁合拢时,隐约可见内里刻着国泰民安西字。

章衡正要谢恩,棠棠突然吐了皇帝一身奶。

满场死寂中,岁安突然咯咯笑着鼓起掌来。

皇帝毫不在意的捏了捏棠棠小脸:“跟福康小时候一样,调皮!”

众人听完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夜深人散时,吴明月发现两只玉锁能严丝合缝地拼成个圆。

章衡着锁上纹路,突然笑了:“你看像不像咱们的醋缸?”

窗外,柳小郎正领着伙计们往马车上装醋坛子。

车辕上新挂的琉璃灯映着湖天碧三字,照得青石板路莹莹生辉。

棠棠在梦里咂了咂嘴,岁安则攥着半块醋饼不撒手。

檐下新换的铜铃轻轻响着,这次是春风在催人启程。

章衡盯着案头那坛湖天碧,突然拍案而起,墨汁溅了正在啃账本的岁安一脸。

小娃娃眨巴眨巴眼,哭出了个鼻涕泡。

“对!就是这个理!”章衡浑然不觉,抓起狼毫就在奏折上狂书:“夫治国如酿醋,霉米可化琼浆...”

吴明月抱着棠棠进来时,只见自家夫君头顶冒着热气,官袍袖口全是墨渍,岁安正爬在奏折上留着小爪印。

“这是……”他就是这么带孩子的?她才出去多久?

“夫人!”章衡双眼发亮,“你说若是将湖州醋法推行全国,每年可省下多少陈粮?若再以醋税替代丁税...”

棠棠突然叫出声,小手准确指向窗外,那只巡案鹅正追着偷吃醋曲的母鸡满院子跑。

“妙啊!”章衡灵感迸发,“禽畜尚知逐利,何况人乎?当以利导民...”

殿上,王珪看着章衡呈上的《富国醋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荒谬!拿庖厨之事比赋税大政...”

“王卿尝过湖州醋否?”皇帝突然打断。

“臣...…”

“朕尝过。”皇帝慢悠悠从龙案下摸出个小瓷瓶,“曹皇后昨儿刚腌的醋蒜。”

满朝文武眼睁睁看着皇帝就着醋蒜批完了奏折。

最后那颗蒜瓣,还赏给了目瞪口呆的王珪。

“章卿。”皇帝擦擦手,“明日去盐铁司报到吧。”

早朝很快散去,章衡刚出宫门就看见自己小轿的帘子掀起,夫人又来接他了,兴奋的钻回马车里,边上刚赶上来准备嘲讽的王珪看着他突然加速跑了,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的!

他倒要看看,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汴京可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成事的!

第二日,盐铁司的老吏们看着新上任的年轻官员,暗自撇嘴。

首到章衡命人抬进来十口大缸。

“诸位请看……”他掀开缸盖,“这是淮南霉米醋,这是河东高粱醋...”

老吏们伸脖子一瞅,缸里竟浮着各地盐铁税牌的仿制品!

“下官以为,盐铁之政当如酿醋。”章衡拿起木勺演示,“盐似曲引,铁如米粮,火候便是...”

老吏们对他说的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厌烦,盐铁判官这个职务,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任,大多数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便各自散了,还嘟嘟囔囔的说着,新上任的那个,有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