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村。”
郝媒婆把廖晓峰带到了大洋村生产大队,“那姑娘就在这个村子里,我跟你说,那姑娘又能干又漂亮,除了家里成分不好,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成分不好啊。”
廖晓峰咂摸着这几个字。
“成分不好好啊,女人太完美也不行,你制不住。她得有弱点又软肋,这样你就能把人拿捏在手里。”
郝媒婆冲他握了握拳,在挑挑眉,脸上的表情有点坏。
廖晓峰笑了,觉得郝媒婆说的有道理。
他跟着郝媒婆来到吴明芳家旁边,指着正在猪圈喂猪的人说道:“你看,就是她。”
起初廖晓峰只能看见个背影,身材不错,身量也高,等吴明芳转过身看清楚脸后,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不不就是在城里遇见的那姑娘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上还烦恼去哪里找人呢,结果还没到中午就见着人了。
“就是她了,郝大姐,只要你能把她说给我当媳妇,我多给你一百块。”
郝媒婆叹了口气。
廖晓峰心中一紧,问道:“怎么了?”
“晓峰啊,这事不容易。”
“有话快说。”
廖晓峰急不可耐的打断了郝媒婆的话,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女人娶回家,没有心情理会她的弯弯绕绕。
“她不想嫁人。”
郝媒婆首接说了,“我都上门劝过好几回了,说啥也不肯。”
“就这事?”
“嗯,就这事。”
“我自己来想办法。”
廖晓峰觉得这都不是个事,只要人还活着,他都有办法把人娶进家门。
吴明芳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看,就见郝媒婆带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
这次她是一点都不客气,拿起扫猪圈的竹扫帚怒气冲冲指着那两人喊道:“你们鬼鬼祟祟躲那干什么?来人啊,快来人了,快来人啊,咱们大队来了人贩子了。”
吴明芳没有瞎喊,总是想把人卖掉给自己谋求利益的人,不是人贩子是什么?
姓郝的和人贩子没两样。
“哎哟,你可别乱叫啊,谁是人贩子了,这里哪里来的人贩子啊。”
郝媒婆急了,做他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口碑,这年头啥都不好做,特别是她们这些给人拉纤保媒的,那是说破了嘴也难成一单。
要是坏了名声那就更难成了。
“就是你啊,你就是人贩子。”
吴明芳指着她,恨不得把扫帚拍她脸上。
这个人连声招呼都不打,不声不响把男人带到她家来看人,谁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给她点厉害瞧一瞧,还真当她没脾气不成。
廖晓峰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不像他之前认识的姑娘,大胆的很。
“同志,你别激动,我们真没恶意。”
“呸,狗屁,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吗?还没有恶意,你要是光明磊落会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看人?”
廖晓峰:……
吴明芳又看向郝媒婆。
“还有你,我都拒绝你好几次了,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你是人吗?”
“你咋还骂人呢?”
郝媒婆也不是好惹的,双手叉腰准备和吴明芳大骂一场。
吴明芳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挥着扫把就打。
“给我滚,都给我滚,下次再来,来一次我打一次。”
郝媒婆刚张开嘴,话还没出口就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进她嘴里。
她咂吧了两下嘴,觉得味不对,正要吐出来,又一扫帚拍她脸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吴明芳越打越起劲,上次就该这么做了,自己还是太体面了。
体面过头会被人当做好欺负。
廖晓峰被劈头盖脸给打晕乎了,硬生生挨了好几下才想起来要反抗。
他抓住落下来的扫帚,对吴明芳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喊打喊杀会没人要的?”
吴明芳眼都不眨就喷了回去。
“你一个大男人是谁教你做流氓的,你流氓,你坐牢。”
“你。。。。。”
“我什么我,你瞧瞧自己办的什么事,谁叫你没跟女方打招呼就跟着媒婆上门的,你父母就这样教导你的?还说是大户人家,我呸,狗屁不是。”
廖晓峰被骂了个面红耳赤,半句话反驳不了。
吴明芳抽出扫帚接着打。
吴家合和李秀美手上拿着菜刀跑了过来。
“谁敢欺负我家女儿,老子砍死他。”
曾经文质彬彬,一心只想着教书育人的北大教授,现在也会拿刀吓唬人了。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问是怎么回事,吴明芳就一五一十说了,一点都不添油加醋。
“这个姓郝的,不打招呼就带上我家相看我,没有这样办事的。再说我之前都拒绝了她说媒,现在首接把人带到我家家门口,她肯定藏了什么坏心眼子。”
吴明芳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她说这男的姓廖,我打听过了,这姓廖的都死了两任老婆了,把这种人说给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安的是什么心啊。就算我家现在落魄了,但也是本本分分的人家,从来没想过要攀附谁过日子,太侮辱人了,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她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同情地看着她,再看向郝媒婆和廖晓峰眼神就不太友好了。
汪风眠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像只小狼崽子一样瞪着眼推了廖晓峰一把。
“不许欺负我明芳姐,不许打她的主意,你们这些坏人。”
李秀美赶紧把孩子给拉回来,按着他不让他再上去打人。
吴家合挥着菜刀要去砍人,被村里人给拦下了。
大家指责郝媒婆不会办事,你要撮合两人,也要人家女方同意了再带人来相看,哪里有不打招呼就上门。
而且之前都拒绝了,还偷偷把人带来,谁知道你们在憋什么坏屁。
廖晓峰脸色黑得能滴水。
今天真是哪哪都不顺利,早知道还是在家里和麻花辫姑娘大眼瞪小眼了,出来受这个罪做什么。
他转身要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的男人, 比他高了半个头,正垂着眼狠厉地看着他。
廖晓峰: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