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被揍得只哇乱叫，嘴里咒骂个不停。
她的傻孙子发现自己奶奶被打了，还知道出来帮忙，吴明芳被他推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李秀美赶紧接住女儿。
大柱挡在他奶奶身前，凶狠地瞪着吴明芳，和刚才憨傻的样子简首判若两人。
“臭女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来啊，傻子，你敢过来，我就敢劈了你。”
吴明芳扔掉扫把，转身往厨房跑。
李秀美和吴家合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去拦人。
“明芳啊，不至于，不至于啊，把人赶走就好。”
“明芳啊，把刀放下，咱们可不能做违法的事，你听爸的话把刀放下。”
外面在祖孙两个都听傻了。
动，动刀了啊。
至于吗，至于吗？
“走，大柱咱们走，这就是个疯婆子，娶回家准倒霉。”
死老太婆拉着孙子就跑。
吴明芳拿着菜刀从厨房冲了出来。
“死老太婆你别跑啊，来，让你孙子跟我比划比划，看看谁打死谁？”
老太婆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疯了不成？谁要和你比这个，呸，活该你们一家下放，到了乡下你就是个被人玩烂了的破鞋。”
“你还敢骂。”
吴明芳拿着刀追了出去。
李秀美和吴家合吓得心脏都要停了，赶紧追上去拦着。
太虎了，他们的女儿变了太多了，以前别说拿刀追人，和人对骂都讲不出词的人。
吴明芳拿着刀追出家门，祖孙两个慌忙之间脚拌脚摔在一处。
“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吴明芳脸不红气不喘，晃着刀骂道：“一家子不要脸的，我好好一姑娘要嫁你一个傻子，真当傻子是金疙瘩不成？”
看热闹的邻居听清楚她的话，齐齐看向地上抱作一团的祖孙二人身上。
那男人瞧面相就是个不机灵的，眼神也忒凶了一点，吴家如今是破败了，但也不至于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这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谁都敢来惦记，想要分一口肉。
吴明芳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他们都要下放了，以后回不回来两说，还在乎什么名声。
她挥着刀就要砍人，吓得地上那两人屁滚尿流的爬走了。
吴明芳一手拿刀一手叉腰，大声骂道：“臭不要脸的，再敢来我家就真砍你了。”
她一转头，看热闹的人纷纷挪开自己的眼神，就怕一对上她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哼，知道怕就好。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邻居没少在后面说他们家的闲话，以前爸妈都对大家很和善，谁家有困难也会主动搭一把手，家里一出事一个个没落井下石就算有人情味的了。
“明芳啊，你快把刀放下，放下。”
李秀美吓得心脏怦怦跳，就怕女儿不小心把自己给伤了。
别人划拉一下没关系，女儿细皮嫩肉的划拉一下要是留疤怎么办？
吴家合也是这个想法，上前夺下吴明芳手中的刀，训斥道：“胡闹。”
就是这两个字没有多少威慑力，吴明芳一点都不怕，笑嘻嘻把刀交给他。
“不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还以为咱们家都是好说话的，吓他们一下，晾他们下次也不敢再来。”
李秀美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是是是，就你最厉害，以后看谁还敢娶你。”
“不娶就不娶，我好好一个人，没有男人会死不成？”
“说的这叫什么话！”
李秀美的好涵养都被这两天一桩接一桩的破事给打破了，根本没有时间给她伤感，不是在骂人就是在骂人路上。
说起来是挺痛快的。
“真心话，爸妈咱们回家。”
一家三人手挽着手进了屋。
留下门口几十个无语的邻居。
“吴家闺女是不是被打击得脑子出问题了？以前不是这个性子啊。”
“太泼了，这种姑娘谁家想娶，夫妻两个绊个嘴就敢拿刀追着男人砍。”
站在人群后面两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收回了眼神。
“吴家是什么情况？”
其中稍高一些的那人问道。
“吴家老二在海外当官了，这事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上面知道了，吴家要下放了。”
“吴家闺女也要下放吗？”
“那肯定啊，吴明芳又没有嫁人。”齐同庆龇了龇牙，“听说一家人要去东北林场，那地方冷的喲，怎么受得了。”
齐同庆想到刚才吴明芳拿刀砍人的凶悍模样，嘿嘿一笑。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蛋会娶这个凶婆娘。”
“凶一点挺好的。”
“老石你说什么！”
石惊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背后议论一个小姑娘挺没品的。
“好了，别忘了咱们的正事。”
齐同庆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上面是怎么想的，你只是伤了腿，走路有点问题，明明可以留在部队里做个文职工作，为什么要让你转业？”
“是我自己要求的，在部队里做文职工作和下乡建设新中国是一样的，正好我也要出去看看。”
他们来这边是看望多年前退下来的老领导的，走之前总要和这些人一一打个招呼。
“部队和地方能一样吗？”
“我腿瘸了，以后也没有上升的可能，何必在部队里蹉跎光阴。”
石惊天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他以前是人人崇拜的兵王，以后要是拖着一条瘸腿在部队里行走，每个人都会用一种可惜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这段时间他感受过了，被人同情的感觉并不好。
几番考虑，他还是决定转业，去支持国家建设新农村，干出自己的另一番事业。
齐同庆想说什么，看着昔日队长一瘸一拐往前走，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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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芳帮着父母收拾行李。
刚才下放的文件己经送到了家里，他们要去皖西一个叫大洋村的地方，户口也会跟着一起转过去，去到那边农场参加劳动。
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吴明芳己经做好了在那边扎根的准备。
“明芳，你真的决定要跟着我和你爸一起走吗？”
临到出发前李秀美又犹豫了。
乡下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她不想宝贝女儿跟着他们一起去吃苦受累，女儿本应该有光明的未来的，都是家里拖累了她、。
“妈，你和爸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