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太伤心,三爷铺子里的事还需要他去弄,潘子那边...还没公布他的死讯。”
王胖子守在吴忧的床边,吴忧一直都是一个不太安静的人,现在看着他披着白色的病服在床上安静的吃粥,王胖子也体会到了吴峫那种做哥哥的心。
王胖子看不懂手语,吴忧只好给王胖子用手机打了字。
【霍老太太的......】
王胖子恍然大悟,事情过去已经第六天,他也就向着吴忧解释了一番。
“我们出来的时候天真的背包都没了,现在霍家的人在守灵呢,大概明天出殡。”
【秀秀呢?她是不是很难过......】
“秀秀听说出来之后见到.....反正就崩溃了。”王胖子想了想也就实话实说了:"那妮子也就十八,咱们这么多人进去,出来就你、我、天真、花爷、小哥,五个人,还外加一个脑袋,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王胖子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那个赝品秀秀......”
吴忧知道王胖子说的是谁,是那个霍小幺,应该也死在里面了吧.......
【塌肩膀呢?】
“那厮我迟早崩了他,趁着我们不在,他又去找了云彩的麻烦,云彩的,现在裘德考的人在全面的搜山,要是搜见了就一枪送他上西天。”
吴忧点点头,然后下床起身进了厕所照镜子。
手机上的文字显示着,床上的手机也在嗡嗡的振动。
吴忧走进厕所,看着自已憔悴的脸,在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秀秀更可悲还是他更可悲。
王胖子进去就见到了把脸洗干净的吴忧,他摸了摸手腕上被碱烫伤的伤口,这个伤口吴忧和王胖子都有,现在也已经开始结痂,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可现在对于吴忧来说不太重要了。
打开手机,里面有解语花的很多条信息,最早的是在五天前,最近的就在刚刚。
吴忧一一查看,小花那边说他抽不开身过来看他,霍家的形势已经整个的翻天地覆了,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看他。
【忘忧草:好,我没事了,只是吸碱伤到呼吸道,暂时失声,小花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
解语花几乎是秒回,之后应该就去忙了,吴忧打开黑瞎子的QQ邮箱发了一条信息,可那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吴忧等了很久都没有回。
“你现在啊就是好好的住院休息,病好了还能去帮天真呢!”
吴忧点点头,在手机上打字。
【胖子,我想出院了。】
“出院?”王胖子摇头:“那可不行,你的液还有一天呢。”
【张起棂呢?】
王胖子坐在了病床边手里削着一个苹果:“小哥....他走了,说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小哥要做的事情我们拦不住,他身体好,可咱们怎么都不能跟头牛比啊!”
吴忧有些无语,他又躺到了病床上思考这一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切,可脑子越想越乱,大脑也越发不清晰。
他知道这是一种受激反应,有些事他不愿意去想,所以大脑会潜意识的让他在这个时候心神不宁。
接下来的生活是什么?
哥哥继续假扮三叔,胖子等他好了之后又会回巴乃找他的云彩。
那自已呢?
吴忧想到了张起棂,想到了新月饭店,这时候内心不免得又抽搐了起来。
那该死的两亿......
他那该死的老哥.......
下午的时候,吴忧就找了个借口把王胖子支了出去,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自已办理的出院。
他穿戴整齐,证件齐全,彬彬有礼也不是什么神经病,护士核对信息后问了他家属知道不知道就把他放出去了。
出去之后吴忧买了一个黑色口罩,然后赶了最近的飞机飞到北京,这一个过程还不忘把电话卡拔掉,重新安了一个电话卡。
落地北京已经是凌晨了,他知道霍老太太今天中午出殡,所以才这么早赶回来北京,他想看看秀秀怎么样了。
夜晚的北京仍然灯红酒绿,大部分都店铺都是关闭的,吴忧不知道身在医院的王胖子究竟是多么的崩溃,也不知道吴峫是多么的着急。
他只是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
沿着北京的路段找了很久他都没有找到一家半夜开着的理发店,于是他拨了上次烫的那家店门口老板的电话。
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是不对的,可吴忧觉得明天顶着一头红色的毛去霍家实在不大好,不如染成黑色的了断。
电话里的老板被吵醒果然不大情愿,吴忧说不了话,后面又是几条信息发了过去。
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吴忧出了三倍的价钱,把老板喊过来染了个头发又剪了个十二厘米的中长款的微分碎盖,刘海微微中分,十分的有层次,在吴忧身上体现了一种少年感。
其实这个时代流行的都是那种飞机刘海,就像是小花哥哥发型,虽然很帅,可吴忧不喜欢,等见到了小花,他要带他来这里也理一个新发型。
【谢了,过段时间我带着朋友来。】
走出店门,是一种怅然若失的迷茫,北京他没什么地方去的。
吴忧穿着牛仔外套,戴着黑色的口罩在凌晨四点的北京街道漫无目的走着。
有的早餐店已经开门准备早餐,吴忧就坐到那小摊前看着老板炸油条。
一开始还以为是高中生,安静的大男孩早起就这么乖巧的点了餐在小凳子上等着,那卖早点的阿姨心都快化掉了。
一看吴忧还不能说话,阿姨更是心疼,以为吴忧是个哑巴,后面也是看手机的字知道吴忧已经二十三了,也幸亏吴忧说不了话,不然这阿姨一准把吴忧拉到相亲的群里。
吃完早餐在新月饭店旁的公园溜达了一会儿,到点他就去了新月饭店。
罗雀十分的敬业,就是摆着一张臭脸让吴忧想抽他。
刚到门前的时候罗雀也是多看了两眼吴忧,刚理完头发的吴忧十分的清爽,身上有一种乖巧的温感,看见罗雀的时候还轻轻的挑眉,黑色的口罩遮挡了吴忧下半张脸,罗雀只能看见吴忧那双睫毛很长的深棕色眼眸。
他穿的身随意,牛仔外套和长裤,一双名牌的球鞋,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种模样,舒展的眉头和柔和的眼睛,看到你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绵绵的情意和乖觉。
所以在第一时间,罗雀并没有认出这是吴忧,只是被这少年白色的皮肤晃到了眼,等到吴忧走到了他跟前坏坏的弯着的眼睛哼了一声,随后比了一根中指。
那耳朵上闪烁的耳钉也闪了起来,虽然毛改色了,但是性子没有改。
罗雀一愣,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随后惊恐的发现,这特么是吴忧!
罗雀的脸色像是吃了狗屎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吃了屎,偏偏还是现拉的一样让罗雀有些自闭。
进店之后理所当然的谁也没认出来他,等到吴忧踱步走向声声慢摇摇手,声声慢才眼前一亮发现这人是吴忧。
吴忧来这儿也并不是为了找张日山,自已现在没有嘴巴,也说不了话,说不定会被张日山反将一军气回去,于是只是问了问还款的最后期限,他的想办法弄钱。
结果声声慢告诉吴忧,这钱解语花帮他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