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是一个石头墓室,里面放着六十具巨大的棺材,每个棺材的大小都是普通棺材的两倍,吴峫说这是合葬棺,都是比较恩爱的夫妻葬的。
吴忧鸡皮疙瘩起了一片,随后把吴峫和王胖子没来及看的内容告诉他们。
“所以,张起棂原名不叫这个,只是一个官职,这合葬的夫妻也都是姓张,我想起棂哥哥为什么失忆也有一部分族内通婚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吴忧再也不愿意称呼张起棂的全名了。
张起棂是张家的族长,却不是他自已。
再往前走他们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房间,这里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方棺,还有八九十年代的器械,这具棺材是倒放着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没有把棺材运出去。
这地宫的大小也是不错了,吴忧还记得当初在西王母的地宫走了好几天,现在也是在这里迷的团团转,不知道从哪里的时候有了水,还淌水走了一遭水路。
吴忧连抱带拖,跟着吴峫和王胖子轮流扛张起棂。
这厮别看瘦,沉的要命,这肌肉的密度和骨骼都吴忧承受不起。
“哥,你们怎么来的?”吴忧出水之后把头上的毛撸到脑后,身上湿漉漉的,口罩也戴着不舒服。
" 那个塌肩膀认识三叔,他把我们放进来了,说是想让我们自已死省的杀了。"
吴峫和吴忧边走边说:“在四姑娘山接应的是黑瞎子,只不过机关关闭他没有出来,说让我们先走,他自已想办法。”
“然后你们真就不管那姓齐的了?”
“小花的人还在那里守着,不过小花和我一起过来了,他比我和胖子还要早进来。”
吴忧点点头,很快洞里又出现了呲呲的声音,应该这古楼又放碱气了。
“这里的机关主要是为了驱散密洛陀,同时保护张家古楼,只要张家古楼有人,内部人的温度就会让密洛陀靠近张家古楼,而张家古楼周围的机关就会喷洒碱粉驱散密洛陀,在楼里面的人也会因为碱粉的腐蚀性最终变为浓水。”
听着吴峫的解释吴忧只感觉嗓子更痒了,湿掉的口罩阻碍呼吸,他给摘下来了,现在不只是口中有血,鼻子也流出了血。
王胖子在楼里吸了不少碱,现在鼻子直接喷了一股血。
“完喽,小哥的祖宗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出去!”王胖子大呼一声。
吴忧和吴峫抬头猛的看见了一串的六角铃铛在上面挂着,吴忧只是听过这六角铃铛的奇特,但是还没有真正体验过,这个时候要问怎么过去,那就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吴峫叮嘱吴忧:“小忧,你身手好,你先过去跟着胖子接小哥,千万记住,不要碰到这六角铃铛不然会被蛊惑。”
吴忧点点头,虽然吴峫说的邪门,可他还是乖乖的听话,强撑着身体,和王胖子一起把张起棂到了六角铃铛的阵外,往前面走就是一座桥,看来从这里就可以顺着出去了。
王胖子松了一口气:“这小哥都说祖宗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这么坑孙子!”
回头却见吴峫还没跟上来,王胖子又冲着吴峫道:“天真,你快点的,这个时候你还磨蹭什么,一直往前走,要是20分钟你还没出来,我和悠悠球回头给你烧纸!”
“去你丫的!”
只听后面传来了吴峫叫骂,吴忧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张起棂,他弱弱的咳嗽了两声,毫无血色的唇边殷出了一道血:“你带着起棂哥哥先走,我必须等我哥出来。”
“你可不能没分寸。”
“我知道,我不会做出什么蠢事的,吴峫是我哥哥,我会在我的身体状态到最差之前等他的。”吴忧想要等吴峫,他怕出事,毕竟他哥是个弱鸡,哪怕死自已说不准还能让他哥死痛快点。
王胖子带着张起棂走出了木桥,木桥的尽头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许久未见的阳光吧。
“吴峫!你在干什么!真想不想要吴家的财产了吗?!你死了,可全都是我的了!”
吴忧喊出声,他的嗓子十分的疼,可声音的急促也显露了他的焦急和担忧。
忽的一声枪响,吴忧连忙把手电筒打到枪响起的方向,只见吴峫就这么笨拙的爬了过来,他的动作僵硬,甚至还会碰到红丝线上的铃铛,可紧接着身后的枪声响起,即将摇晃的铃铛就这么被生生的打碎。
吴峫的表情不算好,他虽然紧绷着脸,可眼神中露出的悲怆还是让吴忧看的一清二楚,对面隐隐约约有男人低沉的歌声,像是离别前不是那么悲壮,却又能足够让人永远记得的调子。
“快走——”
吴峫拉住吴忧的手,后面又是一声枪响,整个洞穴再度回归了寂静。
吴忧这才发现他哥哥哭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用的是吴三醒的脸,哭的十分的丑,却足够让吴忧心疼。
过了桥,他们回到了当初和王胖子分开的洞,顺着原路出了山,这地下的情况吴忧还没琢磨就晕了过去,他的呼吸道被损害的有些严重,短时间甚至不能发声,在抢救的过程吴忧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积分到账的声音。
现在他的积分,刚好一万零一百。
救他们的是裘德考的人,不管是吴峫还是王胖子,出去之后都是上了担架抬走的,吴忧带上了呼吸机,晕晕乎乎的听到了解语花在后山。
晕着的时候,吴忧梦见了许多,他梦见了他哥严肃沧桑的脸,梦见了穿着粉色西装的小花手里捧着戏服,梦见了嬉皮笑脸的黑瞎子在发呆,也梦见了崩溃的嚎啕大哭的霍秀秀,以及沉默寡言面对雪山跪拜的张起棂。
他甚至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了了。
病床前守着的是王胖子,胖子说他哥去管三叔盘子的事了,让他好好休息,过两天来看他,现在他的嗓子几个月能暂时不能开口说话。
说完就给吴忧去喊医生。
面对空荡荡的病房,吴忧的心在这一刻低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