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会因为斯见微发脾气,就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了。
从下飞机到现在,她客客气气,是斯见微一直在为难人。
她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
当初她走的干脆,有些话没和斯见微说明白,当然,她也说不通。
斯见微心里有气是正常的,但那是他的问题。
阮流苏不为难自已,反而斯见微不在她身边,就没有那种尴尬又如坐针毡的感觉,应对起婚礼这种场合也不会太别扭。
调整好情绪,阮流苏去和袁盈盈打招呼。
袁盈盈一见到她就跑了过来,两个人亲昵地抱了抱:
“快来选件伴娘服。”
两个人倒不是太久没见面,一个多月前,袁盈盈还带着阿May和璨璨去找阮流苏玩。
斯见微经常出差,时间久,他就把狗放到袁盈盈那里。
袁盈盈毕业后进了所大学做行政工作,下班早,空闲时间也多。
“其他伴娘呢?都选好了吗?”阮流苏看着婚礼策划推来一排伴娘服。
“没事儿啊,你先选。”袁盈盈拿着伴娘服往阮流苏身上比划:
“还有小羽姐要明天的飞机才能到了。”
她话还没说完,斯涧羽就过来了。
“小羽姐!你和阿见不是明天的飞机?”袁盈盈眼睛一亮,又过去抱了抱斯涧羽。
斯涧羽冲着袁盈盈眨了眨眼,说:
“改签了,想多一天时间充裕点儿。”
实际上谁没看到啊?
昨天袁盈盈在发小群里问:“有没有人知道大哥是不是单身啊?把他介绍给我闺蜜行不?”
除了秦殊绝,袁盈盈和秦书淮一共找了六对伴郎和伴娘,主打的就是一个六六大顺。
人多,就得提前过场走位,排练的节目也多。
伴娘还得商量着用什么游戏整伴郎,怎么堵门,怎么藏婚鞋。
袁盈盈招呼秦书淮过来商量:
“阿见和小羽姐也来了,伴郎团和伴娘团人都齐了,不如咱们把明天的单身派对挪到今晚?包厢还能调吗?”
秦书淮打电话确认包厢,挂了电话跟袁盈盈说:
“妥了,今晚九点,酒店顶层三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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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盈盈和秦书淮从小青梅竹马,没记忆的时候,两家就认识,连秦舒苒和秦书淮这层关系,都跑过去当袁盈盈的伴娘。
他们玩的朋友圈子也大多数重叠的,只有高中那三年的同学不一样。
秦书淮跟斯见微上的是公立重点高中,袁盈盈上的是贵族私立,那时候秦书淮年纪小,屁股后面天天跟着两个女跟班觉得特别没面子,瞒着袁盈盈报了公立高中。
两个人为此还冷战了三年多,到大学秦书淮主动和袁盈盈一起报考到华明才把人哄好。
袁盈盈拉了个大群,把策划分配好的伴郎伴娘的任务分发到群里,阮流苏做不了活跃气氛,承担对接伴郎,确认婚车,跟进化妆师和摄影的任务。
气氛组专门有两个伴郎,能说会道的e人,晚上到了单身派对,首先开始张罗安排人,和气氛组的伴娘珠联璧合,从玩骰子,喝酒到明天的接亲套近乎一气呵成。
其中一个格外漂亮活泼的伴娘,叫池南溪,对斯见微有点意思,尤其喜欢他冷脸又张狂的劲儿。
从派对开始半个多小时,池南溪一直在和斯见微套近乎。
斯见微换了好几个位置,最后卡在门边儿和秦书淮坐一块才让池南溪死心。
婚礼结束有个环节,为了出片好看,出场时伴郎邀请伴娘上台,下场时也是由伴郎邀请伴娘。
阮流苏和另外一个伴郎还没来,剩下的四对,除了斯见微和池南溪,都已经配对成功。
池南溪主动到周围人都在起哄,斯见微还在死扛,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不还有个没来么,急什么,总得让剩下的女士选完吧?”
这会儿他倒是讲起了女士优先的绅士法则。
“我说了你死心吧,斯见微这人难搞得很,他不喜欢的,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秦舒苒追斯见微这么多年终于看开,还坐在池南溪旁边传授经验。
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从小到大为了见斯见微,活成了秦书淮的小跟班,不知道被斯见微气哭过多少回了。
大小姐脾气差,但也差不过少爷。
小时候每次被斯见微直来直去爱搭不理的性格激到,秦舒苒就哭着闹着要绝交,没过几天又跟在斯见微后面一口一个“斯见微”地喊着,好像之前受的气不存在似的。
但这一年秦舒苒和斯见微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了。
关系降到冰点那天,秦舒苒在斯见微出差的酒店堵了他,哭着问他:
“我就不知道阮流苏有什么好,都两年了,你就一点没想过重新开始?”
斯见微拒绝地得也很明确:
“秦舒苒,你要是把自已摆正位置,出于阿淮,我还可以考虑拿你当个朋友,要是非要越界,那就算了,我真对你没意思。我要是重新开始也是和阮流苏,不可能是别人。”
这是一年前,斯见微最后一次单独和秦舒苒说话。
没和阮流苏去伦敦留学之前,斯见微至少对女性朋友还有个笑脸。
现在别说笑脸了,傲慢冷漠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斯见微这辈子就栽在阮流苏这儿了,三年了,都没翻得起身,反而对其他女人倒是更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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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苏不爱参加派对这种社交场合,她去海边逛了逛,姗姗来迟。
进了酒店电梯,碰见一个个子和斯见微差不多高的英俊男士。
这男人穿衣气质都很有格调,一身清爽的黑色丝绸垂感衬衫,袖口卷到坚实的小臂上。
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凹成浅V字领,更显脖颈的修长。
整个人偏冷峻,眼神深沉,高挺地鼻梁上还有一颗痣,恰到好处。
就是行为好像不怎么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