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隐士和卢卡的家。
今日借口腰痛的卢卡,早早佯装休息,留隐士孤身一人在另一间房内,和空荡荡冰凉凉的床作伴。
黑灯瞎火,夜深人静。
隐士的卧室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缕明黄从外头照入屋内。
卢卡从缝里探出脑袋,踮起脚尖,贼头贼脑去看隐士睡着了没。
月光散落,悄悄然铺满一室。
床上人躺在月色中央,双目紧闭,传出阵阵清晰安稳的呼吸声。
卢卡进入屋内,苟着身子,蹑手蹑脚拿着一截粗绳,目标明确,去往床角,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他慢步走到大床右侧,将粗绳一端牢牢绑上床柱一角,又看向隐士横在床侧的右手手腕处。
卢卡先试探性的碰了碰隐士的手背,没有反应。
很好,隐士睡的很沉。
卢卡嘴角上扬,今夜,他就要反攻!
凭什么次次都让隐士好整以暇,凭什么次次都是他腰酸背痛。
必须要让隐士也体会亿回!
他要那孤寒的山巅积雪,在他怀中融化,清冷的千年冰湖,碎为千万的模样。
卢卡颤抖的手,激动的心。
卢卡斯一定要在上!
再一次确认挂在床头的绳子绑结实了,卢卡正欲转身去绑隐士手腕。
“卢卡斯”
突如其来的轻唤,卢卡吓得一激灵。
他挺直脊背,僵硬的扭头,手中还紧紧攥着意图明显的粗绳,看向隐士。
“嗯?”
床上人居然还闭着眼,只是将脑袋稍稍偏转向另一个方向,方才的喃喃呼喊,似乎也不过是梦中的一句呓语。
卢卡不敢动,又等待了片刻,见隐士真的没了动静,在心底暗自骂了声老沙蝗。
说什么梦话,吓死人了。
他还以为被逮了个正着。
唯恐夜长梦多,卢卡加快进度,悄无声息,将隐士的覆于光下、隐约可见细微血管的手腕迅速绑住,困锁于床角,并确认难以挣脱。
全程,熟睡的隐士没有反抗。
准备工作完成。
卢卡爬上床,小心的挪动,将双腿张开,半跪在隐士身上。
他斜长的黑影遮在隐士上半身,将身下人笼罩,不见月光。
激动的卢卡喉间上下浮动,心跳加速,轻微颤动的双手慢慢伸向隐士腰间。
先把隐士的解开,再解自已的。
然后……
卢卡大气都不敢喘,一点点贴近。
隐士冰凉的手臂在身上人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时,揽过他的腰。
两极反转,卢卡眼前一恍,脑中嗡嗡作响,顷刻间,又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下面。
“嗯!?”
满眼惊慌的卢卡忘了动弹,对上隐士分外清醒,透着月色,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卢卡斯”
隐士清晰的唤出卢卡的名字,面上没有展露出丝毫意外或是不满,只有一贯的从容。
仿佛从卢卡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起,他就了然了全程的经过。
“你没睡着?”
“阿尔瓦!你一直都醒着!”
反应过来的卢卡气急败坏。
“嗯”,隐士尾调上扬,肯定道,“一直都醒着”。
“你是故意出声的?为了吓我?”
“老沙蝗!你的坏心眼子至少八百个!”
气恼卢卡,哇哇乱叫。
“青出于蓝,我的小洛伦兹的心眼也不少”
隐士将解开的绳子从身下人眼前晃过,顺手丢在一旁。
卢卡大惊,“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隐士波澜不惊,“刚刚”。
方才二人交谈时,隐士就已经在解绳子了,是卢卡被分散了注意力,没有发现。
如今后知后觉,也已晚了一步。
失了最后反抗的可能。
就不应该担心把双手都绑起来,会让隐士不舒服,就应该把双手双脚都绑了,牢牢绑住!现在完了!
卢卡后悔万分。
“等等!阿尔瓦,你要做什么?”
“这个不错”
隐士又捞回被丢出的一截绳子,借着月光,在掌心细细。
他的小洛伦兹既然都主动带绳子来了,总不好辜负浪费。
夜色正浓。
因是冬日,离天亮还早的很。
室内嘈杂,在一声声夹杂着“老沙蝗”的骂骂咧咧中。
卢卡自食“恶果”。
……
拂晓时分,天边渐明。
隐士动作轻柔,给趴在软枕上哼哼唧唧,偶尔指挥的卢卡揉腰。
卢卡说哪儿不舒服,隐士就揉哪儿。
“这几日,要不要一起去外面看看?”
隐士低头询问。
自新年夜坠楼事件后,至今监管者中,应该还无人知晓卢卡斯还活着的消息。
隐士想,若是他再不出门带卢卡转转,恐怕下一个被传抑郁的,就是“抑郁隐士”了。
“嗯,好”
卢卡懒懒的瘫着,半眯着眼,没力气动,说话都是一副有气无力懒洋洋的模样。
隐士按到某处,卢卡忍不住一抖,闷哼声变为一声舒服的长叹,四肢舒展,像只伸懒腰的猫。
“阿尔瓦,你技术,还不错”
软成一滩的卢卡眼神迷离。
“我知道”
隐士吐出三字,却回答的意味深长,让意识模糊的卢卡,迷糊中一惊。
“我说的是按揉手法,不是那个!”
“嗯,我知道”
隐士语气依旧淡淡的,眼底含笑。
卢卡恼羞成怒,再开口又是几句“老沙蝗”、“无耻”等诸如此类、千篇一律的旧辞。
落雪静听蝉鸣。
隐士指间动作不停,轻柔依旧。
叽叽喳喳的卢卡骂了一会,很快没了词,趴在枕上,半边脑袋埋在松软中,声音小了下去,欲言又止。
“不过……那个……那个技术也勉强不错”
整个脑袋彻底埋入枕中。
隐士揉了揉那颗毛茸茸,轻笑一声。
远处挂着黄澄串铃铛与绿意环绕,又新装点暖意盎然,放上花瓶、相框的壁炉之下,熊熊火焰跳跃其中。
此去当年。
一如往昔,胜似往昔。
……
监管者大厅外。
今日风清,暖阳挂枝头,正午过后。
愚人金带着勘探员至此。
前者心情愉悦,手持石稿,步伐沉重却轻快。
后者低着头,望着地面,脸上戴着能遮住全部面容的深色面具,正似那日新年夜。
昨日,黑心愚人金俯身,在抱着一堆金子笑意正浓的勘探员耳畔,缓缓道:
“明日,和我去趟监管者大厅”
“哑巴勘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