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者大厅。
先知与黄衣之主携手进入后,发现似乎来早了,四周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吾主,还有几位监管的名字,我不太熟悉,待会,如果叫不出来的话……”
先知局促的看着黄衣之主,怀中抱着自家猫头鹰,不断撸对方的羽毛。
“不怕”
一只触手绕上先知的肩头,凉凉的尖端轻拂过他白皙姣好的面庞,安抚道:
“有我在,你不必主动上前”
“是他们,要向你打招呼”
“伊莱不想理会的,略略点头示意就好”
黄衣之主揽过不安的小信徒,径直走向主座,安然落座,并拥小信徒入怀,很轻松的找到二人都习惯且舒适的坐姿。
……
另一侧,求生者别墅。
一圈求生者以木偶师为圆心,全都探头探脑紧盯着那一方屏幕。
当看见黄衣之主将先知自然的抱入怀中,而后者也安然顺从的靠入那怀抱。
众求生者沉默。
古董商表情混乱,求证的看向四周:“这个是先知吧?那个是黄衣之主吧?他们现在这个是……什么关系?”
大副沉思开口:“该不会,我们真冤枉入殓师了?先知才是那个内鬼?”
木偶师笑道:“这个八爪鱼就是黄衣之主?先知眼光不行啊,但如果是看中那方面的话……眼光挺毒辣”
作曲家神色自若:“好像有人进来了”
……
又是一双人影进入大厅。
约瑟夫牵着卡尔,浅笑着走入。
卡尔未戴口罩,身着一袭白衣,耳尖沾染几许暮色,仰望站于身侧,同样一身纯白,倾泻月色披散银发的先生。
前不久在一起茶话会的两双人,再度重逢。
看着远处的二人走近,黄衣之主坐于位上未动,倒是怀中人身子一颤,不好意思再待于怀中,想要下地。
“吾主”
睫羽颤颤的先知轻唤。
黄衣之主随之松开那放在信徒腰间的触手,后者立刻窜出,面颊微红。
虽说不算什么大胆的姿势,但被别人看见,先知还是会有一点点羞耻。
还好,他速度快,卡尔和约瑟夫先生,应该都没看见。
无人知晓!
“伊莱”
身后,传来卡尔的似含喜悦的声音,先知回首,带着被撸的神情呆滞的猫头鹰,迎上前。
通过上一次的沟通,二人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远远地看见大厅内有人,原本还在想要如何打招呼,会不会是不认识的监管……还好是你”
“吾主说,我是第一次参加监管者的宴会,所以带了我早点来”
“先生也是这般说的”
两只求生者一见面,就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在场的两位监管都未打扰。
摄影师坐到黄衣之主身侧,各自看着自家求生者,眼底含笑的聊着什么。
“伊莱,你的猫头鹰是不是掉毛了?好像比上次见到时,要秃了一些”
“它啊”,先知心虚,揉了揉猫头鹰的脑袋,“现在是它的换毛期,所以掉的比较多”
“这样嘛”
懂事的猫头鹰选择沉默。
二人还想交谈,外头传来响动,几位监管者进入大厅。
紧接着,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前来。
提前便知会了诸多监管者的卡尔和约瑟夫,以及,位于最中心的黄衣之主和先知,无需多言,是此次新年宴会的焦点。
目前进入大厅的监管者,都纷纷与四人友好招呼着,完全不同于平日看到求生者就出刀的模样。
“小卡尔今日的穿着,和约瑟夫先生是情……‘挚爱装’?很好看”
“这位是您新收的信徒?怀中的猫头鹰真可爱,当然,他比猫头鹰更可爱”
四人被簇拥,黄衣之主和约瑟夫从容应答。
卡尔慌慌的看着先知,先知也慌慌的看着卡尔。
猫头鹰同样慌慌的,盯着自已所剩不多的羽毛。
两个求生者的个头,在一众监管者里,显得稍矮,被围困后,面上的表情都被遮挡。
摄像头无法录到。
……
远在另一侧,众求生炸锅。
“我靠,真的假的?监管者见到先知,还先主动和他打招呼?”
“震惊!先知真实身份,竟是监管者首领!”
“红夫人和红蝶也和入殓师打招呼了,还有鹿头,爱哭鬼他们”,机械师补充。
“这两人不会都是监管者内部的高官吧?一直在我们这做卧底?”
“那囚徒呢?他咋还没出现?”
“急什么,慢慢看”,作曲家抬眼。
“指不定囚徒是里头最大的官,压轴出场”
“我去,这可太有意思了,你们等着,我去拿爆米花来”,大副搓手。
……
宿伞之魂来到大厅,带来了东方特色的小食,赠予在场诸位。
记录员带了一套《庄园刑法修正案》,尽管这里是个没有法制管辖的地方,出于本心,她还是会书写着各类法规。
进入大厅的孽蜥,瞧见入殓师和先知也在,听了一耳朵八卦,作为曾经的求生者教授,他感慨万千。
小丑同上。
天色向晚,窗外一切均被夜色笼罩,今夜生于暖光中的监管者大厅内,愈发热闹,大多数监管者都已到齐。
一片乌泱泱的高个监管,围着两个求生者,问东问西。
得到满意的八卦后,又纷纷散场。
在偌大的大厅,或聚成一小团一小团的聊天,或品尝着桌上的各类美食。
新年的氛围驱散黑暗,充斥着每一处角落。
……
拿回爆米花的大副,抓了一把,丢入口中,津津有味道: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咔嚓咔嚓)谁是内鬼了,我就想知道(咔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木偶师瞥了眼大副,“我会些唇语,翻译给你们听听?”
众吃爆米花求生者重重点头。
木偶师清了清嗓子开口。
……
监管者大厅。
守夜人走到桌前,品尝了几个看上去还算入眼的糕点。
当吃到纸杯蛋糕时,他暗沉的眸中一亮,浑身上下散发着心满意足的气息。
一连吃三份后,守夜人转身欲离开。
却又蓦然回首,许是想到了什么,再拿了一杯,捧在手中,未吃。
像是要带给某个人。
大抵是因为多了两个求生者的加入。
这个新年宴会,监管者们的欢声笑语,更甚以往,能八卦的话题也多了不少。
没有一个人提杰克。
渔女自来后,独自静静坐于角落,虽无法参与这喧闹,却也浅笑着,倾听着大家一言一语纷纷讨论。
那位入殓师,她有印象,很多年前,她好像见过一面。
红蝶同红夫人从大厅的另一侧,并肩而来,红夫人端着一小碟牡蛎拼盘,行礼后,放于渔女的桌前。
收到礼物的渔女,立刻起身鞠躬道谢。
长长的鱼尾左右摇摆。
“格蕾丝小姐,喜欢这次的宴会吗?”
红蝶柔声询问。
“平日里,你几乎从不来大厅,难得见一面,也只能是在节日的时候了”
渔女抬手,慢慢比划着。
一旁的蜘蛛看懂了,帮忙翻译道:
“格蕾丝小姐说:‘这次的宴会,大家准备的糕点和场景布置都很好,还有……有求生者在的宴会,很有意思’”
“格蕾丝小姐也喜欢求生者吗?”
红夫人本就灿烂的眼中,露出更深的笑意。
“双方不争斗时,求生者的确很可爱”
“不会朝我开枪、用球撞我、棍子打我、猴头咒我、砸我板子……”
“听格蕾丝小姐这般说,就恍惚回到了当年,其实,还是很怀念,当初和求生者一起过新年的时光”,红蝶道。
“黄衣之主和摄影师先生,现在也是喜欢求生者的吧”
“若他们不逃离,大家都和平相处,不必分监管者与求生者,庄园应该会更好”
——渔女比划着,蜘蛛边点头边翻译着。
……
远在另一侧的木偶师,为四周的求生者,翻译着蜘蛛的翻译。
“原来这些监管者是这么想的吗?”
“我一直以为,他们很讨厌我们”
“木偶师,你没翻译错吧?”
木偶师给了大副一个眼神,大副闭嘴,转而又开口。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下次咱们逃离庄园,先礼后兵”
“先礼貌地问问,‘xx监管,你同意我出庄园吗?’”
“等他拒绝,我们再开始跑”
听到大副的提议,机械师沉默,欲言又止,古董商替她开口。
“我觉得,没有必要进行无意义的步骤”
开玩笑,你问监管说能不能让我逃出去,哪个监管能同意啊?
最有礼节的宿伞之魂也不行啊!
“嘶”,作曲家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引人侧目。
“别看我,看屏幕”
作曲家维持着冷静道:
“那个,是不是勘探员?他也变成监管者了?”
……
监管者大厅的门口。
愚人金冷眼扫过勘探员面上,将他真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深红色面具。
“待会进去后,你的身份就是个被毁容的哑巴,我的奴”
“若是不听话说了一个字,‘被毁容的哑巴’就不会只是一个身份了,明白吗?”
冬日的冷风侵蚀着勘探员的全身,闻言,他漠然点头,只字未说。
愚人金笑,勘探员眼下变得乖巧,的确合他心意,但前几日对方不羁放肆的言辞,不会因为一时的乖巧而被放纵。
今日,带勘探员来此。
愚人金想,在众监管面前,折辱他。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大厅。
作为目前最后一位来到庄园的新监管,愚人金沉重的步伐和特殊的面容,格外瞩目。
众监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集。
戴着面具的勘探员全程低着头,没有看见那最内侧,正在被黄衣之主和约瑟夫细细护于怀中的卡尔和伊莱。
“诸位,向你们介绍一下”
愚人金扬起嘴角,将手中锋利石镐钝的一面,压上勘探员的后颈。
力道渐重,不知是威胁,还想要逼着勘探员,在众监管面前下跪。
“这位,是我的哑……”
砰!
大地一颤。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
结束了所有欢腾与喜悦,让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