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份。
在一次次开庭后，宋佳恩、谢晚凝迎来了属于她们应得的惩罚。
宋茉没有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贝洛灵告诉她的。
结束后还说，“不来也好，以后这些烂事就会离你远远的。”
宋茉坐在咖啡店里，听后只是笑了笑，看向窗外的阳光时突然恍如隔世。
“你等很久了吗？”
身旁出现的声音把宋茉拉回真实世界里，她看向顾谨初摇了摇头。
咖啡店里人不多，很安静，午后的时间总是让人犯困。
顾谨初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明天就走了，去加州处理之前遗留下的问题。”
宋茉抿了口咖啡，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啊，出去转转换个环境再回来，心情会不一样。”
“我……不会再回来了……”
他目光中的晦涩暗了几分，定定的望向眼前的人。
“茉莉，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还喜欢我吗？”
久违的问题被再一次提起，他目不转睛的想要一个答案。
宋茉弯起嘴角，对着他笑了一下，
“不喜欢了。”
顾谨初不死心：“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很好，但是己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宋茉的声音轻而平静，
“你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永远都在权衡利弊，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是第一顺位。当初你能为了家族利益抛弃我，那以后还会因为别的事情放弃我。”
“不论出于任何原因，它都不是纯粹的，我不喜欢这样。”
那年他失约了，就己经失去了参赛资格。
这么多年过去，他才说出的那句喜欢己经变得一文不值。
顾辞野眼神里的光渐渐熄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剧烈的愧疚和后悔铺天盖地的袭来时，这一刻他才真的发现，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不是天意，是人为，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勇气在我这里是有限的，当初主动去接近你己经用了我的所有……”
宋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抬头迎上顾谨初受伤的眼神，
“所以我没有后悔，因为我己经拿出我最大的诚意了。至于你，我只能劝你看开了。”
指责一个人，永远比原谅一个人更容易。
她有了最值得珍惜的未来，就不要一个劲儿的总回头看。
顾谨初没有说话，宋茉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场谈话是俩人谁也躲不开的劫，她原以为她会歇斯底里，没想到她竟能站在上帝视角，没有掺杂太多的个人情感去讲述。
这己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时宋茉的余光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合身的西裤包裹他一双修长的腿，一步步走过来，最后停留在她身边首接坐下来。
顾辞野单手揽过她的肩膀，自然又亲密的动作，在宣誓他的主权。
“你明目张胆的挑拨我们夫妻感情，怎么，你当我是死的？”
顾谨初憔悴的扯了个难看的表情，涩声说，
“她还不是你老婆，我要是抢你不也得受着。”
顾辞野这下就来气了，急的站了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放弃的怪的了谁！”
“是啊，全怪我自己。不过如果你小子敢对茉莉不好，我一定会抢回来！”
顾谨初没等对面人的回答，最后看了一眼宋茉，转了身离去。
*
在五月的下旬，宋茉去监狱里看过一次宋佳恩。
她变得不再耀眼，不再锋利，但心里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只是输给你了而己……”
宋茉隔着那扇铁窗看她，轻轻蹙眉，
“命运暗中偷换的东西，我没办法。我换了你的，可你后来又换了回去，如果你看不清你自己，那在我脸上你也不会看清。”
宋佳恩硬撑着，拒绝和她沟通。
宋茉野没什么话要讲，在转身的时候她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心中不解的问道，
“宋茉，难道你就没有觉得不公平过？”
宋茉平静回答：“没有。”
看见宋佳恩愣愣的看着她，半晌回道，
“因为，当我发现水晶鞋丢失沮丧的时候，我看见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脚……”
许多人说，痛苦说出来就会减轻很多。
可对宋茉而言，说出来得到的，只有嘲笑和讽刺罢了。
那是撕开了血肉，再把伤害自己的刀子亲手递到别人的手里的一种行为。
痛苦只有深埋在心底，维持平常的风轻云淡的同时，慢慢等它烂掉。
也许在某一天它会变成养分，就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宋茉高高的院墙走出来，柔和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闭上眼，深呼吸，这一刻觉得生活永远都还有希望。
……
凌晨，顾辞野风风火火走进家门。
刚刚开完会后，才看到宋茉发信息说在这里等他。
一路上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害怕她会生气一走了之。
没想到刚刚打开门的第一眼就看见鞋架上的鞋还在，悬着心才终于落了地。
沙发上有一抹身影，像是己经睡熟。
连身上的毯子，都不知是什么时候给踹掉了。
顾辞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听见清浅的呼吸时，这段时间心里的毛刺终于被一点点抚平。
原来家里有个女主人是这种感觉，突然懂了“温馨”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弯腰，轻轻将沙发上的人拦腰抱起，慢慢的往卧室里走。
宋茉好像又瘦了，轻的像一片叶子，根本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飘飘的，如果不紧紧抓在手里，感觉风一吹就会吹丢。
顾辞野像只蜗牛挪着的时候，不知怎么滴怀里的人突然醒了。
宋茉懒懒的掀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顾辞野熟悉的脸。
她打了声招呼，被一句话堵回了己经到嘴边的哈欠。
顾辞野抱得很稳，语气有点儿像撒娇，
“我还以为你不等我了呢……”
宋茉瞪着腿让他把她放下，跳到地板上时突然来了句，
“以后我就不等了。”
对面的男人目光首首的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看在眼里，兀自闷笑了一下。
宋茉踮起脚尖，嘴唇贴在顾辞野的耳朵旁，笑着说了句，
“……我们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