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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盛况

沈重的坐骑玉麒麟能日行千里,而且又是上过战场的,所以应该算的上是上上等马。

这样算下来,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有一场是稳操胜券了。

只要再赢一场就可以了。

反正三局两胜。

沈砚见她低着头,绞着帕子,似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扬唇浅笑。

他也没敢吱声,生怕打扰了她。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性问道:“你有办法不?”

他可是个穷光蛋,什么都没有,眼下也是被逼的求救无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宋淼淼点了点头,不过她神神秘秘的什么都没说,就是歪着脑袋狡黠一笑:“我是有法子,可是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比赛那天你就知道了。”

沈砚:“……”

距离比赛还有好几日,这是故意要吊他胃口啊。

好气啊,可是自已现在有求于人,又不能来硬的逼她说,只能受着。

后面几天,沈砚倒是乖乖在家里养伤,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家里待这么久,不闹腾的呢。

穆氏跟老太太听了,都觉得欣喜若狂,只觉得这小子这是遇到命里的克星了,以后算是有救了。

武安候府倒是难得安静如常,一派和乐了,可是外面却是热闹得不行。

各种八卦消息像龙卷风一样,随着大家的唾沫星子充斥在街头巷尾。

正是午时,城中茶楼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角落的一桌客人伴随着跑堂小二的招呼声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你听说了吗?武安侯府的世子因为在外跟伯爵府的范六公子私下赌马,被他老爹打得下不来床,恐怕没个十天半月都恢复不了。”

另一个人摆了摆手,撇了撇嘴,一脸不认同,出声解释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副高深莫测卖关子的样子。

其它几人一听都来了精神,好奇心也被激起来了,立马催促道:“少吊人胃口了,知道就快点说。”

那人贼眉鼠眼往周围瞧了瞧,这才让他们把脑袋凑过来,低声说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还不是因为世子放着金枝玉叶的公主没娶反而娶了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陛下心里攒着一口气呢。”

另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人满脸不耐烦,不满地骂道:“你小子说话怎么跟便秘似的,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啊。”

那人被骂了,这才没再掉书袋,老实说来:“武安侯府这些年来之所以深受陛下器重,就是因为他是坚定地保皇党,从不参与到皇子的党争中,只忠于陛下一人,要是世子娶了公主,那他们的立场岂不是要跟着变。”

其他人一听这个解释,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心想皇帝也是不厚道,武安侯府若是答应娶公主,会被他怀疑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若是不娶,又会让皇帝觉得他们侯府瞧不上他的女儿,所以怎么做,都是个错。

这次沈砚被他爹打了一顿,也确实是冤。

不管他在外面有没有跟范六赛马,这顿打恐怕都逃不了。

王昭和李玉听说老大被打惨了,还有些不信,只觉得这个节骨眼传出这样的消息,怕不是范六那个无赖为了乱人心神故意耍的诈。

李玉前两天回家被他爹教训了一通,让他最近离武安侯府的人远着点,省的被殃及。

他为了置身事外,最后就鼓捣着让王昭去侯府探探情况,结果那个憨憨吃了个闭门羹,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

他们俩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想着来茶楼这个人多嘴杂的地方猫着,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听了刚才那几人的话,李玉倒是明白了几分,难怪他爹让他离侯府的人远着点,敢情是因为他们开罪了皇帝。

王昭就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他现在只担心老大的伤势,于是说道:“我认识一个治疗跌打损伤很厉害的游医,你说要不我们明天把人给请到侯府去,让他帮忙给老大看看。”

“你就少操心了,人家堂堂侯府那还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是应有尽有,还缺你那点子半吊子水药。”李玉出声打断,满脸不屑。

可是转瞬见对面的人一脸着急地瞪着他,他自知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于是立马扶着他肩膀安慰道:“实话告诉你,老大这次挨打是好事,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就踏实把心放在肚子里,回家等着去看比赛吧。”

“真的?你莫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骗我的吧。”王昭半信半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也很关心老大的好吧。”见李玉说的一本正经的,也不像是说谎,王昭这才半推半就地信了。

他虽然憨呆,可是他也知道李玉这个人一向脑子比他灵活,想事情也比他深入,而且好歹还有一个当官的老子,消息来源比他灵通,既然他敢打包票说老大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去那个游医手里买点治外伤的药给备着。

百花楼的雅间里,范六跟他的狐朋狗友坐在一起,听着底下人汇报打听来的关于沈砚的消息,都乐的哈哈大笑。

“六公子,听说那沈砚被打的皮开肉绽,连路都走不了,到时候能不能来比赛都不一定,这次我们跟着您肯定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另一个人也跟着拍马屁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们六公子是谁,他赛马就从来没有失过手的。”

范六本来就是个浆糊脑子,如今被底下一群人一句接一句地吹捧,更是尾巴翘上了天,此刻如坠云雾,飘飘然,不知所谓。

大言不惭道:“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发财吧,这次我定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睁大眼瞧着沈砚连同他们武安候府是如何颜面扫地的。”

还敢跟我斗,完全就是不自量力。

沈砚这几天之所以能规规矩矩待在家里,也是宋淼淼跟他说的。

先来一招虚张声势,从而可以迷惑敌人,让他们大意轻敌。

沈砚哪有不答应的,只要能赢了比赛,别说只是让他待在家里不出门,就是让他给她做牛做马,他也乐意。

距离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沈砚看着宋淼淼每天在院子里不是看书就是跟几个丫头们收集花瓣泡酒做糕点。

怡然自得,半点没有为比赛筹谋的样子。

他在一旁看的心焦不已,忍了几日终是按奈不住了。

宋淼淼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如意把泡好的蜂蜜柚子茶拿过去,又上了一盘她刚做的桃花糕。

见那人就那样杵在廊下,盯着她看着,仿佛要把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她笑的甜甜的,看起来比三月枝头绽放的海棠都还要引人入胜:“夫君,你在那站了那么久,累了吧?这茶和点心还不错,你要不也过来坐着歇会儿尝一尝?”

沈砚撇了撇嘴,走过去大喇喇坐在她对面,一脸不屑哼唧道:“再过两日就要比赛了,我看你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喝茶,半点没有想法子,这比赛能赢得了才怪。”

他就是想用激将法,将她激一激。

说不定她受不住,就一秃噜嘴全都说了。

宋淼淼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然后娇俏笑道:“夫君,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扬唇道:“就赌我这次能不能赢。”

沈砚这个人就是本事不行,好胜心却强的不行。

哪里知道别人没中他的激将法,倒是他三言两语又把自已给搭进去了。

“要是我赢了,以后你就得对我言听计从,反之,我也是。”对面的女子看着他施施然笑道。

“行啊。”他想都没想,就那样大手一挥就应了下来。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有些后悔了。

尤其是见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鼓。

怎么觉得自已是上了她的套。

宋淼淼见他一脸懊丧,眼里满是戒备,于是故作大方道:“夫君,你现在反悔可来得及哟,省的到时候你输了不认账。”

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丫头质疑他的诚信问题,他哪里能忍,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虽然不靠谱,可是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你们都能作证。”他指着一旁捂着嘴偷笑的如意和顶着满脸问号向天说道。

回到房里后,沈砚还在心里嘀咕:明明他是无比期待这次比赛能赢的,可是怎么转眼之间,他就把自已给卖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他心里虽然悔得不行,面上仍是强装镇定,输人不能输气势。

就这样煎熬了几天,终于到了比赛的那日。

街上人头攒动,说是万人空巷也不夸张。

凡是能喘气的,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直奔郊外马场,场面空前壮观。

沈砚昨晚激动得彻夜难眠,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要不是因为宋淼淼要睡到自然醒,他恨不得一清早就要把人给带过去的。

房间里,宋淼淼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如意给她挽发上妆,沈砚在一旁急的转圈圈,他一脸赔笑过去小声问道:“娘子,这马上就要开赛了,咱们作为比赛一方去晚了怕是不好吧。”

其实时间还早呢,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的什么法子。

宋淼淼对着镜子扶了扶发间的那只海棠步摇,又将自已的妆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瑕疵,这才起身,“夫君,是急着想知道我用的什么法子吧!”

被人看破心思,沈砚也不气恼,就是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下人进来禀告:“世子,少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终于要走了,沈砚急不可耐,本身就人高腿长的,再加上步子迈的大,等他到了门口,发现后面的人还没影,他又折回去了,亲自把人扶着往外走。

到了马车上,宋淼淼见他最近几天表现还可以,倒是让她满意,于是把自已的计划告诉他,也是让他待会儿比赛的时候做到心中有数。

沈砚虽然平时不务正业,可是这会儿碰到了正事,他还是挺靠谱的,将宋淼淼嘱咐他的细节全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此刻只见他神情严肃,无半点往日的吊儿郎当。

他本身就长得俊,再加上如今一副骄矜正经模样,倒是让人不禁眼前一亮,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到了马场的时候,沈砚先下车,然后才把车上的人给扶下来。

等到他们到了门口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么空前绝后的盛况,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

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们暂时还没看到,但是外面整个围满了人,说是里三层外三层也不过分,有的人嫌弃视野不好,索性直接爬到了树上去猫着。

幸亏这马场外面的树因为常年受到马尿马粪的滋养,长的是枝肥叶茂的,不然一下子还真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重量。

马场的负责人也是个生意经,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按照三六九等把进场观赛的门票以高价给售出了,等到了今日,所有想要近距离感受赛事刺激的人都是凭票进场。

只不过马场的里面的范围也是有限的,为了保证赛事的顺利进行,也不能让人无限制往里面进,所以导致后面很多人想进去看,但是没有票了。

听人说,黄牛票还炒到了一百两一张。

人太多了,为了维持赛事的秩序,马场的管事还特地像城中知府借了人过来维持秩序。

沈砚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即便是不用票也能大摇大摆的进去。

他领着宋淼淼过去的时候,高台上坐着好些熟悉的面孔,大家见是他来了,瞬间全都看向他,只不过这眼神中有好奇有鄙视也有嘲笑。

他不是个拘泥当下的人,更不会与这些墙头草一般见识,反正待会儿就能见真章了。

王昭和李玉一见是老大来了,立马就迎了上去。

见沈砚身旁跟着一个貌美小妇人,都猜到了应该是世子夫人,于是忙恭恭敬敬跟她打了招呼。

王昭原本还想问问老大的伤的,只不过见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只得忍住,想着等比赛完再说。

一行人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