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白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不受控制地往上涌,直逼嗓子眼,那股强烈的呕吐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可就在他刚要有所动作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慕容婉,只见她双眸之中仿若藏着两把锐利的冰刀,寒光凛冽,那浓烈的杀意仿佛实质化一般扑面而来,冻得白澈一个激灵。
白澈心头一颤,硬生生地将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可怜兮兮地抿紧嘴唇,眼眶微红,努力克制着身体的不适。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妹妹手术已经结束,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
这句话仿若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直直地射进了白澈黯淡无光的眼眸深处,原本死寂沉沉的眸子刹那间迸发出惊喜与希望。
白澈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真……真的?”
慕容婉大概是累了,她轻轻挪动了一下娇躯,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对身旁白澈的激动反应仿若未闻,直接选择转移话题。
“整个过程的费用大概一个亿,记你头上。”
白澈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就算慕容婉说是两个亿,三个亿他都不在乎!
白澈满心都被白可柔的消息占据,当下便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想着先去卫生间刷牙洗漱,再赶去医院看看许久未见的妹妹。
“让你走了么?”
慕容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平淡无波,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白澈的心间,瞬间将他飘远的思绪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我想去看看柔儿……”白澈紧咬下唇,极力咽下内心翻涌的耻辱感,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努力扬起脸,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软糯可爱,试图以此软化慕容婉的态度。
慕容婉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神色冷峻,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准!”
白澈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的热气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心里清楚,没有慕容家的人引领,他根本寻不到出路。
无奈之下,白澈只能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已的小窝。
“那……明天我可不可以去看我妹妹?”
慕容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准了。”
白澈如获大赦,在自已的小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可不可以先把这个的手链解开?”
慕容婉没有回话,白澈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结果却发现慕容婉已经睡着。
白澈无奈,只能想着等明天早上慕容婉醒来后再跟她商量能不能把手链摘除,毕竟让妹妹看到自已的哥哥像宠物一样被人控制,是非常不像话的。
……
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窗帘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
白澈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上仍在熟睡的慕容婉,眼眸中满是小心翼翼与可怜巴巴,活脱脱像一只被主人遗忘、只能默默等候宠溺的小宠物。
这一夜,白澈未曾合眼片刻,满心的焦虑与期盼让他辗转反侧,直至破晓时分,才索性放弃了入睡的念头,满心只盼着慕容婉能早些醒来。
慕容婉悠悠转醒时,床头的闹钟已然指向九点,长时间的深度睡眠让她的脑袋有片刻的混沌,待意识回笼,抬眸便撞进一双水汪汪、满含期待的眼眸里。
白澈熬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已经这样望了她许久许久。
“看什么?”慕容婉眉头轻蹙,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不耐,素手一伸,精准地攥住白澈的一把头发,稍一用力,便将他的脸拽到近在咫尺之处,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触,温热的鼻息相互交织,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慕容小姐……能不能……能不能先把手链摘掉?”白澈的声音细若蚊蝇,每一个字都透着十二万分的谨慎,眼睛里闪烁着近乎哀求的光芒,那副模样仿佛一只受伤后在猎人脚下瑟瑟发抖、祈求怜悯的幼鹿。
“想在你妹妹面前有点尊严么?”慕容婉挑起一边的秀眉,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身为在商场翻云覆雨的老手,白澈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她的法眼,一语直击要害,轻易地戳破了他心底的盘算。
白澈身子一僵,见心思已然被看穿,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忙不迭地点头。
慕容婉凝视着白澈这般温顺至极的模样,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以往她三番五次地刁难、欺负白澈,哪怕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最终徒劳无功,可那股子倔强劲儿总能让她涌起强烈的征服欲。
就像……一位在战场上凯旋的将军,享受着对手不甘却又无力的抵抗。
而如今,白澈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落落的。
“我倒是很期待你怎么和你妹妹解释这条手链呢……是告诉她哥哥被其他的富婆姐姐包养,还是……”慕容婉朱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利刃,直刺白澈的心窝。
白澈只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慕容婉却犹嫌不够,继续冷冷开口,字字诛心:“反正你妹妹也是要来这里住的,早晚有一天会看到自已的哥哥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面前侍奉!”
“或者是我会给她安排一间隔音差的房间,让她听听自已最尊重的哥哥是如何夜夜哀嚎的?”
说罢,慕容婉抬手按下床头的按钮,不过须臾,唐妙语便脚步匆匆地走进卧室。
“带这小子去医院,杨婳已经安排好了。”慕容婉重新靠回床头,她重伤在身,需要静心调养,虽说错过了亲眼目睹兄妹团聚的好戏有些遗憾,但一想到以后能当着白可柔的面肆意羞辱白澈,心中便十分的期待。
白澈虽说没能摘下手链,但慕容婉大发慈悲,允许他以后穿自已的衣服。
慕容婉才不会考虑白澈会不会在自已妹妹面前丢失尊严,她只是不想把自已藏品最好的一面展露给其他女人看。
哪怕那个女人和自已的藏品有血融于水的亲缘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