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蓝的心里乱糟糟的,手臂上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不断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那场噩梦。
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凡,被众人簇拥着的她,何时受过这般孤寂待遇。
夏轻蓝撇了撇嘴,试图挪动一下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刚轻微一动,骨折处便传来尖锐的疼痛,疼得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嘴里小声嘟囔着:“嘶……早知道当初下手轻一点了,可要是不用力,又怎么能骗得过慕容婉?”
正当她满心委屈之时,病房门缓缓打开,夏舒央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看到夏轻蓝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里一软,快步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小姐,您受苦了。”
夏轻蓝像是看到了救星,小嘴叭叭的讲个不停,像只蚊子一样围着夏舒央嗡嗡叫。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夏舒央一边剥橘子一边投喂夏轻蓝。
夏轻蓝冷笑,“不受点伤怎么能骗过慕容婉?毕竟谁会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家家主能在十几个持械歹徒的包围圈下安然无恙。”
夏轻蓝迫不及待的扬起脑袋,把夏舒央手里仅剩的橘子瓣叼进嘴里。
“我把她们收拾完之后才给你打的电话,你们来的路上没被人发现异常吧?”
夏舒央回答道,“冲封锁线的时候碰到了唐妙语,不过她可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二位小姐抬上车了。”
“干的不错,要是让慕容姐知道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夏轻蓝是个练家子的话,总归是会有些疑心的吧?”夏轻蓝喃喃自语道。
“对了,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偷袭我们?”
夏舒央回答道,“有些眉目,那些小混混是当地的,我们在她们的账款上查到一笔天文数目,目前仍在追溯。”
“不过能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恐怕只有其他三大家族了。”
夏轻蓝冷哼一声,“罢了,慕容姐睚眦必报,坏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
白澈总觉得气氛不对,自从他回来后踏进慕容宅邸,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警觉地环顾四周,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就像……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令他脊背发凉。
“白先生,今天还请你别招惹小姐生气。”唐妙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白澈心头一紧,刚想开口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却听见屋内传来慕容婉那清冷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进来!”
白澈进去后,却见屋内的景象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慕容婉已经换下了白日里那身冷硬的衣衫,穿上了一条柔软的睡裙,静静地躺在床上。
睡裙的材质轻柔,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却也难掩那下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旁的杨婳弯着腰,眼神专注,手中拿着药棉和药膏,正小心翼翼地给慕容婉上药,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
白澈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待看清慕容婉身上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刀伤时,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
他的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怒火中烧,暗自思忖: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这个掌控欲极其变态的疯婆子下手?
杨婳上完药后,动作利落地重新把绷带一圈圈缠上,“小姐,伤口不要沾水,还有……不要有剧烈运动。”
说完,她直起身,拎着药箱,脚步轻盈地走出房门,顺手带上了门,将屋内的静谧空间留给了白澈与慕容婉。
白澈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慕容婉,一时间,沉默无声。
“过来!”
慕容婉醒来第一件事就打听白澈一天的活动。
她一想起自已在外拼死拼活地工作,一个不小心,还被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歹人砍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如今只能虚弱地躺在此处养伤,就满心的愤懑。
而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自已平日里悉心豢养,放在心尖上的小野猫,居然在她身负重伤之际,在外头不安分地偷腥!
她慕容婉可是在锦程大学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安插了众多眼线,白澈每日的行踪、一举一动,就如同被放在显微镜下一般,根本逃不出她的掌控。
一想到这儿,慕容婉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鹰,寒芒毕露,咬牙切齿地喝道:“黄氏百货,黄旧颜,还有那个白毛小妞……白澈,你胆子挺大呀!”
这几个名字从慕容婉牙缝中挤出,仿佛裹挟着冰碴,能瞬间将空气冻结。
白澈原本正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激灵,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抬眼对上慕容婉不善的目光,那目光好似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让他心底发寒。白澈慌慌张张地开口解释,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不是的……你……你先别激动,小心伤口裂开……”
他试图用关心的话语来转移慕容婉的注意力,可这在盛怒之下的慕容婉听来,却显得那么无力。
“哼!”慕容婉冷哼一声,那声音好似从鼻腔深处发出的冷哼,充满了不屑与恼怒,“今天在酒吧和那两个女人说什么了?”
白澈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哪里敢说出实情,此刻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赌慕容婉的眼线只瞧见自已和黄氏母女有所交流,却并未探听到交流的具体内容。
于是,白澈硬着头皮,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眼中还闪烁着些许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那个白毛女孩儿被人欺负,我就和沈霜姐一起帮她……沈霜姐就是先前我在那家酒吧打工时的店长……”
他说得情真意切,让人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个热心助人的单纯少年。
慕容婉直勾勾地盯着白澈的眼睛,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婉像是终于倦了,缓缓将目光移到一旁,可那紧绷的神色却并未放松多少。
“我不希望你能和除我以外的女人有这么亲密的相关的接触!”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容婉只恨此刻自已浑身无力,要不然,以她平日里的火爆脾气,白澈定然少不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揍。
白澈见慕容婉的神色稍有缓和,连忙连连点头,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生怕慢了一步又惹得她不高兴。
“过来!”慕容婉突然又开口说道,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白澈心中疑惑,可又不敢违抗,只能默默地把身子挪过去,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
“帮我。”慕容婉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澈一脸疑惑,“什么?”他是真的没搞清楚状况,可慕容婉却没了耐心,“别装傻,就像上次一样,没听见杨婳说我不能动么?”
此刻的慕容婉一肚子气,这股火气总得找个地方发泄出去,毫无疑问,白澈就是她此刻唯一的发泄对象,而白澈也只能乖乖就范,任由她消遣。
白澈也是明白了慕容婉的意思,犹豫片刻后还是强忍着恶心,乖乖低下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