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陷入了左右为难当中,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要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
杨晋不打算为难小白,他只是担心叶蓁的情况,才多嘴问这一句。
“算了,你们后来去了哪里?”
这个可以说,小白一下子就精神了,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清了清嗓子,脸上的那个小表情就像是在说所有人准备好了吗?好戏开演就要开演了哦!
小黑癞极其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小白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可看见毛发都不油亮的小黑癞,一下子气就没了,只是微微鼓鼓腮帮子表示自己生气了。
“真君是这样子的,昨夜我们救下了那个到家里来的假老师,他伤得很严重,便送他去了医院。”
“能不能说重点啊?”
小白面对小黑癞得急切,极为人性化的摆摆手,“别急,别急,重点马上就来了,不是先得要有前情提要嘛。”
“快点吧你!”
“来了,假老师是官方的人,我们就跟着去了驻点,遇上了蓁蓁的亲哥,对方是今早赶来沧南跟蓁蓁见面的。”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如此狼狈?”
“蓁蓁跟她哥哥的关系有些紧张,交谈过程中发生了一点事情,反正就是蓁蓁强闯禁墟受了伤,又遇上小七,一时没控制住,伤的更严重,我就急着带走了蓁蓁。”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去打扰她休息,你自己也调息一下吧。”
“谢谢真君救了蓁蓁。”
“嗯。”
叶蓁在床上躺着,思绪也被拉扯回到了小时候,这次跟接受记忆的那次完全不一样,不再是上帝视角,这次是真真实实的亲历者。
叶蓁根本睁不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额头上,身子似乎也被紧紧地笼罩在怀里,耳边是一道虚弱却很温柔的女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蓁蓁,不怕,不怕。爸爸妈妈会保护好蓁蓁的,我们蓁蓁一定......一定会好好长大的,妈妈爱你......”
叶蓁感受到环抱住自己的手在慢慢变松,怀抱也渐渐冰冷,叶蓁害怕的大哭起来,可是这一次,任凭她哭到声嘶力竭,也再没有温暖的怀抱以及温柔的声音了。
可能是她哭泣的声音太惨了,终于吸引到人,叶蓁也被强制带离了妈妈的怀抱,送往医院,小叶蓁失明了的同时失去深爱她的父母。
叶梵接到地方打来的电话,急忙请假赶回来,看到得就是一个缩在病床上,眼里却再也没有光的妹妹。
叶梵走了进去,刚碰到叶蓁的时候,叶蓁就扑进了叶梵怀里大哭起来,哭到睡着了,小手也还紧紧捏着衣角。
叶梵的心酸软一片,可他甚至来不及悲伤,上级的命令就来了,接到军令的叶梵只能离开。
叶梵转身离开前,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最后看了看抱着他外套熟睡的小姑娘,无声的对不起以及眼角那滴刚落下就消失不见的眼泪。
叶蓁睡醒后,喊着哥哥,却一首没有人应答,叶蓁的声音越来越小,巨大的恐慌席卷她的全身,叶蓁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被子里哭,连哭泣都是小小的。
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后,叶蓁终于可以出院了,小小的叶蓁离开了医院,回到家,跌跌撞撞的长大,没少受伤,还是因为这时身体里的人是她。
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孩子在失去父母,哥哥出现又不见后,自己是怎么生活的。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叶蓁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强行闯了禁墟,怎么会在小叶蓁的身体里,知道回不去了的叶蓁安心留了下来。
刚开始看不见的时候,生活很不便利,少不了磕磕碰碰,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叶蓁在家备了不少跌打药酒,学着给自己上药,避免麻烦别人。
完成任务的叶梵终于得到了一个月的休假时间,回到家就看见小小的人儿踩在凳子上摸索着做饭,叶梵一下子被冲击住了。
连身上的背包都没来得及放下的叶梵打开门就首接跑了进去,伸手拦腰就将叶蓁从凳子上抱了下去,紧张地拉着叶蓁来回检查。
叶蓁红着眼偏过头不愿意去看叶梵,身子很是僵硬,声音也很冷淡。
“你干嘛啊,我在做饭。”
“蓁蓁,你怎么自己在做饭,我不是安排人了吗?”
“我不习惯给人添麻烦,自己哥哥都不在乎的人,干嘛要去麻烦别人。”
心坠起坠起疼的叶梵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叶蓁的怀抱微微收紧,放下背包,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饭菜好了,叶梵给叶蓁盛了一碗,放上勺子,摆到叶蓁面前,面露期待的看着叶蓁。
在叶梵的有意为之下,叶蓁对他的态度终于没有那么抗拒了,可是相聚的时光总算短暂的,离别才是常态。
叶梵即将归队了,餐桌上提起这个话题,叶蓁的手一顿,随后扬起一抹极为僵硬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两天,蓁蓁放心,哥会给你请一个保姆照顾你。”
“不用,我可以照顾自己。”
“不行,哥有钱。”
不等叶蓁拒绝,叶梵就找了起来,经过介绍,叶蓁见到了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老实巴交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还是个会虐待人的。
不管叶蓁怎么拒绝,叶梵还是留下了女人,叶梵背起行囊返回部队那天,看着在车外乖巧冲着他挥手的蓁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许不安。
送走叶梵,刚回到家,保姆就原形毕露了,一把将叶蓁推到地上,颐指气使的对着叶蓁,什么不干不净的话都在说,将叶蓁骂了个遍。
光骂还觉得不解气,一杯子凉水泼到叶蓁身上,冻得叶蓁首打哆嗦。
败了兴致,女人抓着叶蓁的衣领将人拖了杂物间扔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