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着请柬,仍处于懵然的状态,李木阳倒是激动的伸手拍我肩膀,一脸艳羡,“行啊,蓝玉兄!莫不是被朝中哪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给瞧上了?”
我心中暗自苦笑,这所谓的福气,若能转手,我送给你吧!
然而,请柬既已收下,怕是躲不过去了。
“哎!蓝玉兄,你怎么黑了不少?这大冬天的,日头也不毒,怎么会晒成这样?” 李木阳紧盯着我的脸,说完,他还想伸手来摸,我眼疾手快的拍开他的手斥道:“成何体统!”
“不过,就算你脸黑了,这双眼睛啊,还是那么勾人。” 李木阳笑嘻嘻地调侃着。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房间,查看请柬上贵人约见的时间,竟是傍晚申时三刻,看来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去会一会这位贵人。
我特意化了个妆,涂上厚厚的脂粉,刻意弄得黝黑,眉毛也画得又粗又浓,唇妆更是涂得厚重几分,换上一件素净的灰色上袍,看着镜中憨憨的样子,我想我这般模样,那贵人瞧了怕是也会嫌弃吧。
拿着请柬,我打听清楚了酒楼的位置,便不紧不慢地朝着那里走去。
刚到酒楼门口,就见门口小二正满脸堆笑地招呼着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但等我走上前时,他的脸色瞬间一沉,眼神中满是不屑:“你也是来酒楼吃饭的?”
“正是,我受一位贵人邀请,前来相见。” 我拱手行礼,客气地说道。
小二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的轻蔑更甚,“就你这副寒酸样,也会有贵人相请?莫不是想混进去偷东西的吧!”
我心中有气,虽说我故意化了个寒酸的妆容,可也不至于被如此小瞧吧!
“小二,这位是我家爷的客人,你怎敢如此无礼?” 下午见过的那位身着蓝衫的男子适时出现,脸色阴沉,语气严厉地斥责道。
小二一见来人,脸色瞬间变了,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小二弓着腰,恭敬地将我请进了酒楼,我也懒得与他计较了,朝着蓝衫男子拱手一礼:“有劳阁下带路。”
“请随我来。” 蓝衫男子撩起衣摆,领着我上了二楼。
二楼除了宽敞的大厅,还隔出了几间包房,门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用餐的客人。
蓝衫男子带着我穿过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更为奢华的包厢。他在其中一间包厢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说道:“爷,顾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 屋内传来一道温润而有力的男声。
听到这声音,我的脑袋 “嗡” 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僵住,紧接着,门被蓝衫男子推开,我差点站立不稳,只见明亮的烛光下,贤王殿下头戴高冠,长发披肩,一袭如雪的白袍衬得他身姿不凡。他正目光温和地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原来你就是顾蓝玉!”
我心中顿时万马奔腾,懊恼不已,天,我这化的是什么鬼妆容,这般模样,如何见贤王殿下?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我窘得满脸通红,赶忙上前一步,跪拜在地,拱手行礼:“小生顾蓝玉,拜见贤王殿下。”
一袭雅致的白袍在我眼前轻轻飘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轻轻搭在我的手臂上,“起来吧,不过是随意聊聊,无需行此大礼。”
我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身,鼻尖萦绕着那股淡淡檀香,令我心神荡漾。
我保持低着头,不敢抬脸,我这妆容实在是没脸见人。
唉,早知道是来见贤王殿下,我就算不精心打扮,也不该以这副鬼样子出现啊!
“顾公子请坐,一月前便听闻顾公子破了安庆镇考生惨死一案,本王心中甚是佩服,一直想着与顾公子结识一番。”
那温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而我却依旧低着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起身拱手说道:“小生何德何能,竟能劳贤王殿下挂怀?”
“顾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能破如此奇案,足见公子才智过人。” 贤王殿下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头,迎着贤王殿下的目光,鼓起勇气道,“殿下谬赞了,小生不过是略通些推理之术,侥幸破了那案子罢了。”
贤王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听闻诸多顾公子的传闻,今日一见,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我听出他指得是我这刻意为之的妆容吧!脸上不禁有些发烫,“殿下有所不知,小生今日这般打扮,实有苦衷。”
贤王殿下微微挑眉,“哦!是何苦衷?说与本王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已不想过于引人注意,所以刻意扮成寒酸模样的缘由说了出来。
贤王听后,不禁轻笑出声,“顾公子倒是心思细腻,只是今日这机缘巧合,倒让本王见识到了公子别样的一面。”
我尴尬得脸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就在我窘迫之际,贤王抬手示意我坐下,温和地说道:“顾公子不必拘束,本王今日请你前来,一来是想与你结识一番,二来本王近来确实遇上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想听听公子的见解。”
我心中猛地一惊,该不会贤王找我帮忙破案?
唉,果然不能轻易出风头,这下可好,麻烦不就找上门来了?
尽管心中满是无奈,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坐直了身子,言辞恳切地说道:“殿下,若有需要小生效劳之处,但说无妨,小生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排忧解惑。”
贤王殿下微微皱起眉头,神情略显凝重,缓缓说道,“近日,王府中丢失了一本极为贵重的古籍孤本,这本古籍,不仅价值连城,更记载着一些至关重要的文献资料,本王已派人彻查了许久,却始终毫无头绪。”
我在心底暗暗叫苦不迭,果真如我所料!我这脑子,有时候灵光,有时候又迟钝得很,这么重大的案子,我哪有能力去查啊?
然而,贤王既然亲自召见我,若是此时推脱,只怕当场就会得罪他。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