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歪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首接架在茶几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里正用匕首削着个苹果，果皮耷拉在地上老长。
“副官，汪落那小子在查林煞的家族秘闻。”
电话那头张日山的声音冷冰冰：“查他自己？”
黑瞎子眉头一皱嚼着苹果说道：“啥？”
“他曾用名林煞，在汪家后改名为汪落。”
黑瞎子贱兮兮地笑，“既然副官门儿清，资料发我一份呗？”脚丫子还一晃一晃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嗯。”张日山又问道，“他最近什么动向？”
黑瞎子舌尖顶了顶腮帮，最终决定隐瞒暗网的事，“吃了睡睡了吃，”突然把腿放下来，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昨儿还去网吧看小电影来着——”
又突然提高嗓门，“哎副官你别挂啊！我为了盯梢连他对门这狗窝都租了，这房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张日山略带无奈的叹息：“……额外补给你。”
“得嘞！”黑瞎子利落的挂断电话。
手机“叮”的一声，文件来了。
「林煞，隐士家族唯一幸存的孩子。」
「一夜之间，全族人离奇身亡，仅剩他一人。」
「疑似巫族诅咒让他身体异于常人，但每况愈下，时常出现病症。」
「多年来，他为寻找全族死亡的谜和身体诅咒的秘密，奔赴多地。」
「最后，被痴迷长生的汪家找上门，签订协议——他提供身体，汪家提供情报。」
「但汪家欺瞒了他，曾对他施展电击，让他失忆，成为汪家人。」
黑瞎子读完一乐，哼着小曲儿，把张日山发来的文件打包，顺手还加了层加密——“林煞绝密档案（VIP客户尊享版）”
为了他61%即将被组织清退的好评率，态度必须到位。
“叮——"
系统提示：「对方己查看您的文件」
林煞一看，满意极了汪灿替他捏造的过去。毕竟真真假假才是最让人难以分辨的。
黑瞎子挑眉，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等着金主爸爸的反馈。
三秒后，聊天框弹出新消息——
“300万不是这么好赚的。”
黑瞎子撇撇嘴。
对方继续输入：
“我要知道灭族的原因，身体病变的原因和解决办法。”
黑瞎子盯着屏幕，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随即咧嘴一笑，飞快打字：
BlackM：“当然，这只是调查的第一步，其他的还需要时间。”
对方秒回：
“尽快。”
然后头像灰了。
黑瞎子往后一仰，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行吧，既然金主爸爸发话了……” 他拉长音调，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给张日山发了条消息：
“副官~详细版劳烦你们那边快点出。（附赠猫猫撒娇表情包）”
三秒后，
张日山：“我花钱雇你是干什么的？”
黑瞎子撇撇嘴，手指飞快打字：
“找人啊～但我哪有副官人脉广啊？您老的信息最牢靠了。（附赠狗腿子搓手表情包）”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五秒，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嗯。”
黑瞎子叼着烟一笑，“这三百万赚得轻轻松松，希望以后都能打一份工赚两份钱。”
他吐了个烟圈，烟灰掉在裤子上也懒得拍，满脑子都是怎么再从林煞和张日山那儿多捞点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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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齐八爷府内。
“阿嚏——！”
张日山一个喷嚏打得猝不及防，齐铁嘴正端着茶杯往嘴边送，闻声猛地侧身一躲。
“你小心点！”齐铁嘴护着手中建盏，一脸警惕说道，“这雨前龙井是那棵古树采的，统共就二两！”
张日山揉着发红的鼻尖，腕间二响环叮咚轻撞：“嗯，都是我的错。”他垂眼续茶，滚水注入茶壶时腾起白雾，“明日让人送两包老班章来赔罪。”
齐铁嘴这才缓了神色，慢悠悠吸溜了一口茶，喉间发出夸张的“哈——”声。
窗外竹影扫过窗棂，他撂下茶盏，突然话锋一转，“你最近是干嘛呢？我这几天总觉着心神不宁的，不对劲。”
张日山神色如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切如常，别自己吓自己了。”
齐铁嘴哼了一声：“你当我这一身的本事是假的吗？”
张日山没再接话，只是低头喝茶。
齐铁嘴看着他翻了个白眼，“我才懒得管，喝完了赶紧走，我这晚上不留人。”
张日山叹了口气：“嗯，这就走。”
张日山不解，为何这几个人不是找他事就是看他不顺眼，自己怎么这么不招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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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
汪灿背靠着书架，双手抱胸，指节在臂弯处压出几道泛白的痕迹。
他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从刘丧的眉眼扫到嘴角，又生硬地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刘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他抬眸，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汪灿敌视的眼睛上，忽然轻笑了一声：“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汪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冷笑：“不然呢？”
刘丧没接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冷茶，舌尖尝到一丝苦涩。
——他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获得了哥哥的长生体质，却没有继承那份被人遗忘的诅咒。
窗外，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歪着头看向屋内，又很快飞走。
刘丧的指尖轻轻着杯沿，心想：
这世间，唯有他们二人，是永远无法被彼此遗忘的存在。
共同长生，记忆永存。
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家人。
汪灿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丧，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哥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嗤笑一声，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却又停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在这老实待着，别给我添麻烦。”
刘丧仍坐在原地，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添麻烦？
可他们本就是最大的麻烦。
定是他们不听话才害得哥哥头痛病又犯了，要怎么惩罚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