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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活人下葬· 黑瞎子监视

林煞拿了钱去买了一副薄棺材,还雇了两个人把汪黎放到棺材里埋到了野坟地里。

夜风卷着枯叶在野坟地打转,月光惨白地照在三人身上。

两个雇工挥舞着锄头,黄土飞扬间挖出个半人高的浅坑。

“就这儿吧。”其中一人抹了把汗,锄头往地上一杵。

林煞站在阴影里,灰扑扑的衣角被风吹得翻飞。

他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麻烦再挖深些。”声音轻飘飘的,“被野狗刨出来就不好了。”

看着那打钞票。两人对视一眼,啐了口唾沫,又抡起锄头。

坑挖到一人深时,薄棺材被缓缓放下去。林煞站在坑边,看着黄土一捧捧洒在棺盖上,眼神晦暗不明。

最后三人踩着松软的坟土,鞋底沾满泥泞。

“这地儿太晦气,走了走了。”雇工搓着胳膊快步离开。

林煞独自立在坟前。月光描摹着他单薄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他背着山坡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林煞心想:挖得这么深,等他假死药失效,发现自己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慢慢的,呼吸愈发困难。

他会不会慌死了?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他会不会用指甲疯狂地挠着薄薄的棺材板,一下又一下,留下一道道血痕。

夜风掠过乱葬岗的野草,掀起林煞沾着泥星的衣角。月光在他脚边投下摇晃的枝影,像无数只试图攀爬坟堆的鬼手。

运气好的话,棺材板被他打破,可紧接着,大量的土渣会瞬间将他掩埋,压得他窒息而死。

运气不好的话,他就只能在黑暗中,听着土层中偶尔传来的细密声响,那些细微的动静,在这死寂的黑暗里,会被无限放大,成为加剧恐惧的催化剂。

他会在恐惧中一点点地窒息而死,这种缓慢又绝望的死亡,想想都觉得有趣。

林煞越想越觉得兴奋,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低下头掩盖住癫狂的表情。

有趣,有趣!等游戏结束,他想着一定要把汪黎挖出来看看,他究竟选择了哪种死法。

山坡上,黑瞎子倚着棵老槐树,嘴里衔着一截草茎。

他看见少年在坟前垂头的模样,像株被风雨摧折的白杨。

多干净的孩子啊,他想,连伤害过他的人都给体面下葬。乐山大佛都得给他颁个奖。

但是他想着张日山的大手笔,觉着这小孩大抵也是个不正常的。

毕竟能和九门沾上边的哪有正常人。

..........................................

黑瞎子跟了林煞一整天,林煞租了房,走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油烟混杂的气息,墙皮剥落处露出斑驳的水泥。

林煞前脚刚关上301的房门,黑瞎子后脚就打开了对门302的锁。

监视设备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幽幽蓝光。黑瞎子咬着牙付了押金——这破屋子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但为了七位数的酬劳,他认了。

透过监视器,他看到林煞随手把沾着泥土的衣裤扔在地上,赤着脚走进浴室。

水声停了,林煞擦着头发走出来。黑瞎子下意识调整焦距——他苍白的胸前纹着大片的荆棘包裹着一条黑蛇,肋骨根根分明,像只长期被囚禁的鸟。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瞎子总觉着他不简单,就守在监视屏前死守了一夜。谁知道,这小子真就老实睡了一整晚

清晨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帘刺得他眼睛生疼。

监视器里,林煞正揉着眼睛点外卖,光裸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黑瞎子吸了口烟,烟雾弥漫模糊了屏幕中的人脸:“……溜儿鸟少年……”

“叮咚———”门铃声响起。

“你好,7849外卖到了。”

“放门口就行。”

林煞挂空档套了条裤子,光着上身去取外卖。

林煞盘腿坐在床上,拆开包装。

油腻的青椒肉丝炒饭让他皱了皱眉,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昨天一天滴米未进,今天的炒饭也仅吃下了小半分。

黑瞎子放大画面中的外卖单“老王炒饭”,随后也掏出手机点了同款。

黑瞎子看着监视器里的身影:“……还挑食……”

一分钟,两分钟……林煞就看着剩下的半份炒饭发呆……

首到黑瞎子吃完了同款炒饭,评价道:“照瞎子我做的差点。”

林煞终于动了,收拾了垃圾放到门外。

此后半个月都是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溜儿鸟,吃着不好吃的青椒肉丝炒饭,发呆,睡觉。

苦得黑瞎子也憋在小破屋里半个月没出门,过着复制粘贴的生活。

最后实在无聊的黑瞎子给张日山打去了电话:“副官,下一步有什么指示?瞎子我都要跟他呆得长毛了。”

张日山看着下人调查的汪落过往,说道:“等,他之后肯定会有动作的,在这之前跟紧他。”

黑瞎子挂断电话,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

监视屏幕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半个月没刮的胡茬在下巴上泛着青灰。

他随手抓起半包香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透过烟雾缭绕的监视器,他看见汪落正赤着脚在屋里踱步。少年瘦削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像一对即将破茧而出的蝶翼。

黑瞎子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身影,从浴室到床边,再到窗前。

他觉得这日子过得比在墓里还憋屈,定是最近在家憋坏了,看个男人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想起张日山的话,不由得磨了磨后槽牙:“等?再等下去老子都要发芽了...”

就在这时,监视器里的林煞突然转身,首首地“看”向摄像头的位置。

黑瞎子的呼吸一滞,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发现,却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林煞的眼神若无其事的飘过去,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这半个月黑瞎子对林煞的了解变为:溜鸟儿,挑食,瘦,白,哑巴,神经病,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