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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章

黑袍祭司摆了个威风凛凛的姿势,站在那儿半天没动,左瞧瞧,右看看,突然,法杖猛地指向钱多多,嘴里叽里呱啦喊着,那些蜈蚣像接到冲锋命令的士兵,铺天盖地朝钱多多扑来,有飞在空中的,像黑色的闪电;有在地上爬的,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黏液的痕迹。

钱多多彻底被逼急了,也豁出去了,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大骂:“你说的什么鸟语?我他娘的听不懂,来啊,让你见识见识啥叫氪金大佬!” 说罢,他把卷轴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启动。

黑袍祭司明显愣了一下,像是被钱多多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是谁?你身上怎么会有那条臭蛇的味儿?” 黑袍祭司竟然说出一口流利的帝国话,声音冷得像冰碴。

钱多多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谢天谢地,这家伙会说人话!” 表面却不动声色,心里飞速盘算着咋办。

“回话!还有,你身上的祭司袍是怎么回事儿?你的明显没有经过蛊神祝福,是件新的。” 黑袍祭司见钱多多不说话,语气愈发严厉,眼神里满是警惕。

钱多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慢慢把卷轴揣回怀里,这可是老爹给的大杀器,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前辈,前辈,您别激动,这袍子是别人给我的。” 钱多多陪着笑脸,语气尽量谦卑。

“他在哪儿?叫他出来,他还有脸回来吗!” 黑袍祭司一听,情绪更加激动,挥舞着法杖,警惕地环顾四周。

钱多多连忙回道:“他死了。”

“不可能,我明明闻到臭蛇的味儿了。”黑袍祭司神色有些慌乱,显然有些不信。

看着黑袍祭司的模样,钱多多把心一横“赌了!”

随即努力调整自已情绪,让自已带着哭腔说:“是真的前辈,他在回蛊族的路上就已经死了。”

“咣当” 一声,黑袍祭司的法杖像断了线的风筝,掉在地上。他双腿一软,突然 “扑通” 跪下,仰头望天,嘴里大吼着一些叽里呱啦的话,声音悲怆,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咒骂。

钱多多心里松了口气,暗自欣喜:“呼……看样子蒙对了!”

他心里琢磨着,这黑袍祭司嘴里的 “臭蛇”,大概率就是带自已进来的大祭司。听这语气,虽说带着贬低,但敌意不是特别浓,想必两人认识,只是有些矛盾,估计是立场或者看法不同。

而且就算蒙错了,钱多多也留了后手。

要是刚才他说大祭司死了的时候,黑袍祭司仰天大笑,或者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那他就立马跪下,对着天哭喊:“爹娘孩儿为你报仇啦,那个杀了我们全家的恶魔,我已经亲手干掉了!你们在天之灵安歇吧。” 这样一来,他就能跟黑袍祭司站在同一战线,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其实,那个死了的大祭司实力可比眼前这黑袍祭司强多了。当初大祭司大意了,根本没想到一个普通人能发现他的本命小蛇,还被钱多多用匕首给扎死了。

本命蛊通常寄生在祭司体内,一般不出体外,靠祭司精血喂养,反过来也赋予祭司各种神奇能力,两者相辅相成。本命蛊一死,祭司就跟普通人没啥两样了。

此刻,黑袍祭司神情落寞,双眼泛红,带着哭腔问道:“他是怎么死的,而你……又是谁?”

钱多多心里略一思索,计上心来,“扑通” 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他是我的父亲。”

紧接着,他仰天长嚎:“爹呀,儿子不孝啊,您死的时候连个坟堆都没有啊!” 那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回荡在四周,让人闻之动容。

钱多多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汹涌而下,打湿了衣衫前襟。

他这一哭,三分是出于对大祭司的愧疚,毕竟人是因自已而死;可剩下的七分,实打实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想想方才那九死一生的惊险,从这迷宫一样的雨林绝境中捡回一条命,怎能不让他后怕又庆幸?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呜呜呜,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大祭司哭得稀里哗啦,含糊不清地诉说着什么,见钱多多一脸茫然,才意识到沟通障碍,忙切换成帝国话:“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钱多多眼珠子一转,迅速入戏,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父亲走得很安详。其实,一年前他身子骨就不行了,全靠各种珍稀药物硬撑着。他老人家就是倔,总念叨着自已造的孽自已担,哪怕到最后……” 说着,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偷偷观察黑袍祭司的反应。

黑袍祭司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身形一晃,泪水夺眶而出,滔滔不绝的话语里满是痛心与懊悔:“为什么…… 为什么…… 当年我苦口婆心劝你,你却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罢了罢了……”

好一会儿,黑袍祭司才缓过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追问道:“你父亲临终可有交代什么?”

钱多多眼珠子滴溜一转,抽泣得愈发大声:“有,有啊!父亲让我回蛊族,务必找到一位和他一样的祭司,还特意叮嘱,那个祭司的法杖是断的。”

黑袍祭司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浑身一颤,情绪再度失控,仰头对着夜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钱多多瞧准时机,小心翼翼地试探:“前辈,您知道这人不?能不能带我找找他……”

黑袍祭司猛地一震,双手紧握法杖,将其横在胸前,情绪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孩子啊,你父亲让你找的,就是我啊!我是你二叔啊!”

钱多多等的就是这句话,二话不说,脚底抹油般冲过去,死死盯着那断了根的法杖,装模作样的瞧了瞧,突然一头扎进黑袍祭司怀里,放声大哭:“二叔,我可算找到您了!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