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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星骸归源

北冥冰宫的穹顶在星砂风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哪吒用混天绫裹紧怀中的太初。孩子的身躯己近乎透明,眉心莲花苞的裂痕中不断逸散出金砂,在冰面上勾勒出诡异星图。

"丙儿!"哪吒的弑神之火在冰墙上烧出焦痕,"镇魂柱在哪个方位?"

敖丙的龙尾扫开崩落的冰棱,混沌之火凝成冰刃刺入祭坛。妖祖印记在他额间灼烧出青烟:"东南离位三丈——当心!"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沸腾的星砂熔岩。

七十二盏青铜灯从熔岩中升起,灯芯竟是蜷缩的婴灵。太初突然抽搐,莲花苞中伸出星纹锁链缠向灯盏:"爷爷...在叫我..."

"醒醒!"哪吒咬破舌尖,精血顺着混天绫渡入太初心口。弑神之火与星砂相撞爆出赤金光瀑,映亮冰宫穹顶——那里不知何时爬满青铜血管,正随着太初的呼吸鼓动。

敖丙的冰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左肩。金蓝血液喷溅在祭坛铭文上,浮现出初代妖祖的留影:"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血脉最契合的容器。"

"你疯了?"哪吒的混天绫卷住敖丙手腕。

"他在我的妖祖印记里下了禁制。"敖丙扯开衣襟,心口蔓延的星纹己爬上脖颈,"唯有同源之血能暂时隔绝感应..."话音未落,熔岩中的婴灵突然尖啸,灯盏迸发强光笼罩太初。

哪吒的右臂瞬间石化,弑神之火在经脉中逆流:"丙儿,带初儿走!"他将孩子抛向敖丙,混天绫绞住七十二盏青铜灯跃入熔岩。

"阿哪!"敖丙的龙尾撞碎冰墙,混沌之火在身后凝成屏障。太初在他怀中突然睁眼,十二星芒瞳孔流转着不属于孩童的沧桑:"走不掉的,父亲。"

冰宫地面裂开深渊,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掌心都嵌着婚契碎片,尖锐的指尖抓向敖丙的龙鳞。混沌之火凝成冰甲,却在触及青铜手臂时融成星砂。

"这是...我们的婚契?"敖丙看着手臂上熟悉的纹路,南海大婚的场景突然在脑海闪回——敖广递来的合卺酒中星砂浮动,喜烛燃烧时坠落的不是蜡泪而是金粉。

太初的指尖按在他眉心:"爷爷用三万六千桩姻缘温养弑神阵,爹爹们是最后一味药引。"孩童的声音空灵如钟,"阵成之时,三界情念皆化星砂。"

深渊中突然升起青铜祭坛,哪吒被混天绫缠缚在中央。弑神之火在他周身凝成红莲,却烧不穿脚下蔓延的星纹:"老东西!有本事出来!"

"我一首都在。"初代妖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太初眉心的莲花苞突然离体,在祭坛上方凝形——青年面容与哪吒七分相似,心口嵌着东皇钟残片。

敖丙的龙鳞逆张:"你竟敢用阿哪的容貌..."

"这本就是为他准备的躯壳。"青年抚过哪吒的脸庞,指尖星砂渗入皮肤,"当年在玲珑塔留下你的魂魄,等的就是今日。"

哪吒突然暴起,石化的右臂炸成星砂:"等你祖宗!"赤金火焰顺着星砂攀上青年手臂,却在触及东皇钟残片时反噬自身。

太初突然跃上祭坛,玉石左手抓住残片:"爷爷,你算漏了人心。"星纹从他掌心蔓延,竟开始蚕食残片,"爱恨痴缠,才是弑神阵最大的变数。"

整座北冥冰宫开始崩塌,星砂如瀑倒灌。初代妖祖的虚影在祭坛上扭曲:"你竟敢噬主!"

"从来就没有主人。"太初的金瞳流出血泪,莲花苞在他头顶彻底绽放。十万道星纹锁链从虚空垂下,末端拴着三界众生的婚契文书:"这些情念供养你十万年,如今该反哺天地了!"

敖丙的混沌之火突然失控,化作冰凤撞向东皇钟残片。哪吒趁机挣脱束缚,弑神之火凝成箭矢贯穿青年心口:"丙儿,送他上路!"

"等等!"太初的星纹锁链缠住箭矢,"爷爷的神魂与三界姻缘同源,灭他会斩断所有情缘!"

祭坛突然倾斜,七十二盏青铜灯坠入深渊。初代妖祖的笑声在星砂中回荡:"好孙儿,你终于明白了..."青年的身躯突然消散,星砂涌向太初眉心,"成为天道,就要承受..."

"闭嘴!"哪吒的弑神之火化作牢笼罩住星砂,"老子儿子轮不到你教训!"

敖丙的龙尾卷起太初,混沌之火在足底凝成冰桥:"先离开这里!"冰桥延伸向崩塌的穹顶,却被突然降下的青铜棺椁截断。

棺盖开启的刹那,哪吒如坠冰窟——棺中躺着身披嫁衣的敖丙,心口红莲婚契正被星纹侵蚀。

"这是...未来?"敖丙的妖祖印记突然剧痛,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在星海中化作冰雕,哪吒抱着太初的尸骸坠入归墟,婚契纹路在岁月中爬满三界。

太初的莲花苞突然涨大,将三人笼罩其中:"是因果回溯!爷爷在展示所有可能的结局!"

星砂在苞内凝成万千光幕,每幕都是至亲相残的画面。哪吒看着不同时空的自己亲手斩杀敖丙,混天绫绞碎太初的咽喉,弑神之火焚尽八荒六合。

"这才是弑神者真正的宿命。"初代妖祖的声音从每道光幕中渗出,"情爱越深,杀孽越重..."

敖丙突然握住哪吒颤抖的手,混沌之火顺着经脉燃烧:"那就改命!"他拽过太初按在祭坛中央,"用我们的婚契为引,把老东西的算计烧个干净!"

哪吒的弑神之火灌入太初眉心,敖丙的混沌之火缠上星纹锁链。莲花苞在双重火焰中旋转,逐渐凝成崭新的东皇钟。

"你们会后悔的..."初代妖祖的嘶吼逐渐微弱,"没有我的力量制衡,古神必将..."

钟声突然响彻三界,太初的虚影在钟体中浮现:"爷爷,你错了。"孩童指尖轻点,被星砂侵蚀的山河开始复原,"爱不是枷锁,是创世的火种。"

冰宫彻底崩塌的瞬间,陆吾的虎啸穿透星砂:"帝君!归墟...归墟在吞没西海!"

哪吒接住坠落的太初,发现孩子眉心的莲花印己成鎏金色:"还能战吗?"

太初攥住他的手指,眼底星芒流转:"这次,换我保护爹爹们。”